这段时间匡玉娇正因为女儿对那个奇形怪状的追求者的态度而闹心,一个气急败坏,一个含沙射影,一个苦口婆心,一个油盐不进。两人不知吵了多少次。听闻女儿摔跤,她放下一切恩怨,心急火燎地和丈夫冲到医院,结果女儿容光焕发地说想吐。匡玉娇立刻认定这小东西是故意恶心自己,一张装扮精美的俏脸拉了下来,宣布要回去照顾闻人玮,转身就走。
四年来,她们两个就是这样。时而蜜里调油,时而剑拔弩张——不过平常家庭里的母女不也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吗。
闻人延稍稍问了两句女儿的伤势,又叹息:“你和弟弟怎么回事?在家里好好待着也会吵架。”
闻人玥低着头笑,笑容再不像儿时那般灿烂,一丝暖意也无,倒像浸过冰雪:“怎么回事?反正他总嫌我啰唆。”
今晚闻人延携夫人去参加一个业界酒会,留姐弟俩在家。晚饭前,闻人玮躲在卧室里拿气枪射邻家车的玻璃和车胎。闻人玥拽他去道歉,他不肯,说是他们乱停车在先,就该受点教训。
姐弟俩对如何维护社会公德显然持有不同观点,争了两句,闻人玮便使出铁头功,将姐姐撞下楼梯——文韬武略,可见他将来极适合从政。
见女儿示弱,闻人延当然心疼:“我知道你不会欺负你弟弟……”
一句话尚未说完,有护士嘶啦一声拉开隔帘,一名医生走进诊室。
“哪位是病人家属?”专科医生来了。命运真是奇妙。这家医院又不是只有一个医生、一个病人,可是偏偏冤家又见了面。
虽然只有二十九岁,他的脸庞已经形成了冷峻的轮廓,身形健美,又穿着象征权威的白袍,似一尊希腊雕像。
而十九岁的闻人玥?
沈最左顾右盼,未见到匡玉娇,有些失望。再定睛一瞧,嚯,病床上坐着一位小美人。
闻人玥忍不得邋遢,刚做完各项检查已经将全身上下整理完毕。
不得不说匡玉娇眼光甚好,将继女容貌上的优点全数挖掘了出来,尽力栽培。沈最见这小美人头上戴着一个象牙白的宽发箍,穿一袭象牙白连衣裙,额头光洁,两颊柔软,鼻子挺直,樱桃小口,下巴圆润,深褐色眼珠灿若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