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边最靠里的位子已经成了她们的专座,她们在那里并肩坐下。老板一脸冷淡地在她们面前摆上两个形状不同的杯子。沙都子点了加水的酒,波香则要了加冰块的,两人先碰了一下。
波香约人喝酒总是很唐突,事先毫无征兆,忽然就冒出一句“喝一杯去”。沙都子在上大学前很少跟别人出去喝酒,所以一开始对此不知所措。但这阵子也慢慢习以为常了,接到邀请时,要是有空就答应,没空就推脱。她也从来不问波香忽然约她喝酒的原因,她觉得波香要是想说自然会说的,况且无缘无故忽然就想喝酒的情况也是有的。至于波香今天晚上怎么了,沙都子也不知道。
还是和以前一样,波香像说口头禅一样反复地念叨着那句话:“真想去个遥远的地方旅行一回。”每到这个时候,沙都子的回答都是固定的:“想去的话就去呀。”听她这么一说,波香就会醉眼迷离地微微一笑。今天晚上也是一样,一应一和中,酒瓶空了大半。
“哎呀哎呀,到头来只能变成个……大妈吗……”波香把那杯浓稠的液体举向吧台上忽明忽暗的煤油灯,像是自嘲一样,嘴角扭曲着,“往后苦熬的人生还长着呢。”
“都说到人生了?”沙都子左手托着腮,右手叉起一块葡萄干曲奇,苦笑起来,“该做的事你都做了,这不是很好吗?”
“是吗……可是我做了什么呢?”
“追男生。”
波香猛然干笑起来,接着咕地一饮而尽。
“我还没到那份儿上。这又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
“那舞枪弄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