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计划是从匈牙利出发,途经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前往土耳其。但天气非常恶劣,山脉纵横,二级公路非常危险。时值一年中最寒冷的二月,当时的我们已经经历过突降暴雪的滋味了。唯一的替代方案是穿越南斯拉夫。该国最突出的两大特点对我们来说是一喜一忧:喜的是有一条路况完好、南北向的收费高速公路,忧的是沿路刚刚爆发了一场战争。我们决定试试运气。
在南斯拉夫的第一道边境,我们被征收了额外的费用。我游历过不少地方,知道只要征收了额外的费用,通常还有额外的表格需要填。收费很低,而且我早已料到,所以对此没有过多在意。不过,这确实让佩奇吃了一惊。吃一堑长一智。但并非只有佩奇在那一天有了新发现。
缴费时,边境士兵拒绝收第纳尔 。
这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们要过境进入南斯拉夫,而边境士兵却不收南斯拉夫货币——那可是他们本国的货币。
我们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沿着这条由军方把守的政府收费高速公路继续向前开。我们并不想停下,但之前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南斯拉夫军队的收费员仍然不收第纳尔——我们可是特意为了这个才用美元兑换的第纳尔。他们收美元、德国马克和奥地利先令,却不收自己本国的货币。至此,我终于明白这个国家真的陷入了麻烦。在世界多数地区,货币就像温度计。货币或许无法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何事,却告诉你“有事情”发生了。如果连政府都不愿意收自己本国的货币,那这个国家一定在分崩离析。
夜幕降临时,我们来到了塞尔维亚军队的南方总部所在地——尼什 。这里到科索沃的距离与到保加利亚边境的距离相差无几。当然,酒店也不收本国货币。信用卡也行不通。酒店老板和我都知道,美国正准备采取制裁措施,信用卡的钱无法兑现。所以,我们买什么都只能付现金,而且不能付他们的货币。我们加油的时候花掉了一些第纳尔,又用第纳尔交了些杂费,剩下的全在过境前往保加利亚之前在黑市上抛售了。
当晚,我们被吵醒了,我知道那是轻武器的交火声。
“怎么回事?”佩奇半梦半醒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