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卡丝说。

“不行。谁都不准去。”妈妈说。

“可是——”

“没有可是。”

“凯西的爷爷死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对吧，卡丝？”

“是啊。全身像蜡一样白。”

爸爸拍了下桌子：“没有可是。就像你妈说的，这次的尸体是个小孩儿，被人杀死了，已经变成了肉干，模样很不好看。”

屋内一阵沉默。卡丝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特丽莎则做出一副吓人的鬼脸。

“你怎么看绝食抗议的事情，弗格斯？”爸爸转换了话题。

弗格斯叉起一块香肠。

“这些人很有毅力，”他说，“我可不行。”他嚼了两口，把香肠咽下肚去。“没有吃的，我一天都坚持不下来。”

“感谢上帝，乔伊没有牵扯进去。”妈妈说。

爸爸点了点头：“真是奇怪，就因为儿子用不着献身，你就要感谢上帝？”

“献身？”妈妈哼了一声，“有几个人才算得上献身？”她拿起叉子，把盘子边缘上的土豆条拨到了盘子中间。“吃干净，卡丝。”

壁炉架上的钟表“咔哒、咔哒”地走着，屋子里一阵寂静。弗格斯嘴里细细地嚼着最后一块咸肉。想象着自己用不了多久，考完试以后，就可以离开这里，越过丘陵，穿过马路，坐船到英国大陆去。远离这里的一切。

他刚刚放下刀叉，妈妈就把他的盘子拿了过去。

“只有基督那才叫献身——他救了我们所有人。波比·山德又救过谁？”妈妈问道，“谁？”

一家人默然不语。 ①梅兹，朗克什：Maze（梅兹）， Long Kesh（朗克什）， 两者都指同一所监狱，但英国人习惯称Maze，北爱尔兰人习惯称 Long Ke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