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个与密特朗共度的时光中,我应该把什么事作为写作的对象呢?选择最让我感动的时刻?我本能地想起了1981年和1988年密特朗两次当选为总统的那两天。
所有的爱情故事都有喜悦的时刻。1981年5月10日,这部从“财源”餐厅开始,为期八个月劳心劳力的“电影”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我们都见证了它的全过程。我和苏菲在中午到达老古马翁之家酒店,这里让我想起了法国最大的畜类集市,拉吉约勒集市血红的场景,这个集市给我的青年生活增添了色彩。那时小路易斯每年都会不辞辛苦地去找那时已经是知名医生的大学同学。我们会穿越半个法国,来到这个满是牛肉味的集市。在去往希农庄园的路上,我感受到了同样的乡村气息,同样的紧张和同样的激动之情。午餐在后厅进行,我们大概有15个人。在场的有达尼埃尔·密特朗,她激动得像是一个订婚之日的少女,伊雷娜·达扬(密特朗已故好友的妻子),密特朗夫人的姐姐克里斯蒂娜·古泽–勒纳尔,她的丈夫罗歇·阿南,密特朗儿时的好友诺埃勒和乔治·万松,还有我的岳父岳母。密特朗本人从容温和,像是一个大家长。
他说:“来,我们吃点儿东西,这是消磨时光最好的办法。”
我尽量克制自己,在这个等待结果的关键时刻要保持冷静。密特朗镇定地观察着一切。他知道我喜欢蘑菇,就把我带到厨房让我看看为我准备的一锅牛肝菌。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亲切。回到桌前,他转向我,说:
“塞盖拉,你来说几句。”
由于我过于紧张,表达显得平淡无味,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脑子里居然一片空白。
上甜点之前,弗朗索瓦·密特朗悄悄地走了。我提议去20多公里外的赛马热小教堂,因为那里非常宁静。我们出发了,但是我的心思完全不在那儿。傍晚6点左右,我从《观点》杂志的编辑达尼埃莱·莫尔霍那里得到第一手预计得票率的信息,我赶紧问密特朗在哪里。他依旧在房间里。我爬上楼,敲敲他的门进去了,他小憩刚醒。这是一家乡间小旅馆的房间,里面有一张简单的铁床,一个没有装饰的床头柜和一张破旧的椅子。密特朗真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在结果出来前的几个小时他居然还在睡觉!我用苍白的语气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