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早期的活力主义者是雕塑家本韦努托·切利尼——颇具传奇色彩的文艺复兴时期的人物,也是柏辽兹创作的同名歌剧的主人公。在其自传中,切利尼坦率地表达了对创造力的欣赏以及发挥创造力带给他的狂喜。即使在今天,年轻的读者也可能会为书中的远大抱负所震撼。
稍后,塞万提斯和莎士比亚登上历史舞台,他们描写的是关于个人探索的故事。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讲述了梦幻骑士的不切实际的梦想,它想传递的是,充满挑战和冒险的生活是实现人生满足的必要条件;如果西班牙荒漠的枯燥环境不能提供这样的挑战,就必须靠自己创造挑战,在必要时甚至需要想象这种挑战。在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中,王子认为如果想成为某个人物,就必须站出来反对国王,当然他很清楚可能遭遇失败并付出生命的代价。这部作品预示着国王的责任一开始就具有不确定性。这不禁让人想起专栏作家戴维·布鲁克斯(David Brooks)说过的话:如今很多人知道自己说的可能不是事实,但极少有人会表现出来。剧本也展示了哈姆雷特初期的矛盾与彷徨,因为采取行动会有失去一切的风险——他的地位和奥菲莉亚。在《莎士比亚:人的发明》(Shakespeare:The Invention of the Human)一书中,布鲁姆称赞莎士比亚为纯粹的活力主义者——从他这面“巨镜”中我们都能看到自己的形象。
在18世纪启蒙时代,此类观点也得到了某些重要人物的回应。大卫·休谟在讨论法国的理性主义时,肯定了“激情”在决策中和“想象力”在社会知识增长中的关键作用。休谟可能算是第一位现代哲学家。如前文所述,伏尔泰鼓励人们从个人追求中寻求满足,倡导耕耘“我们自己的花园”。杰斐逊提出“追求幸福”的权利,并评论说人们到美国来就是为了追寻幸运。“追求”表达的意思是,获取财富比拥有财富更可贵,旅程本身就是目的。
在现代社会初期,浪漫主义作品中充满了对探险和发现的各种描写,及其所需要的意志和坚持。我们都能想起约翰·济慈的诗句:“或者像科尔特斯,以鹰隼的眼凝视着太平洋……尽站在达利安高峰上沉默。”还有威廉·欧内斯特·亨里(William Ernest Henley)的《不可征服》(Invictus)的磅礴:
无论命运之门多么狭窄,
也无论承受怎样的惩罚。
我,是我命运的主宰。
我,是我灵魂的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