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认输,但不认命。第一个单位是在学校官方招聘信息上找到的,一份发行量不大的报纸,叫《当代商报》。先从实习做起。投简历,草草面试,也没有要看我的毕业证,复印了身份证就通知我第二天来上班。
报社在曲折的巷子里面,陈旧简陋,摇摇欲坠的两层楼。编辑室与发行部也并未划分开,感觉粗糙随意,彼此间也没有交流。没有我的工位,就四处找琐碎的事情做,以免尴尬地呆坐着。
有几个编辑部。我所在的编辑部主任一口浓郁的乡音,办公室的人分别是他的女儿、侄女和情人。他们上班也无所事事,抽着烟,聊着只有他们懂的八卦,我这个外人显得分外格格不入。大约两周后,主任调我去广告部,说如果能谈到两单就给我转试用。我骄傲又倔强,却也得无奈地对着黄页一个个拨过去,说着一样的话,边说边环顾四周,声音越说越小。我还偷偷发短信给父亲,有没有朋友是做生意的?有钱吗?需要投广告吗?帮帮我吧。幼稚得可笑。
常问自己,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变得如此糟糕?
自然不会待太久。那报社没多久竟真的倒闭,主任的去向我当然不得而知,也许会在另一个办公室,和他的侄女聊着彩票,吐着烟圈,悠然依旧。这世上本就有各种活法。
我有些急了。找《都市报》副刊部的编辑明明,问她有没有适合的工作,打杂跑腿均可,只要让我待下来。大学时常投稿给她,对我亲和委婉。我们约在附近的餐厅吃饭,她说,多写稿来,稿费可以补贴一些生活开支,至于工作,编制已满,无能为力。记得后来,我离开长沙时也与她在同一家餐厅吃饭。她鼓励我,在外漂泊,练就一身本领便回来,到时再试试能否帮上忙。记得她一直微笑说,年轻时也曾向往北京,因为爱的人在那里,却没有勇气去追寻,于是变成悔至今天的痛。
终于,父亲拜托了省委的朋友,让我去一家新闻网站面试。离我住处很远,需要转两趟公车。正是烈日当头,我被烤得无精打采。或许是连番的打击,让我并没有太多信心,只是觉得既然有了希望,不去争取一下会是个遗憾。那时,同学们都陆续找到了教书的工作,黄瑾和童童都考上了湖南电视台娱乐频道,我形单影只,觉得自卑。
面试后第二天,他们竟然打电话给我,说可以直接试用,想必是父亲的关系有些用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