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天晚上,他们约上我和粟智去吃饭。那段时间我常昼夜不分,晚餐常常是我一天之中的第一顿,所以饿得头昏眼花。到了他们家,每十分钟催一次,小天不紧不慢做着,洋洋为了解闷,竟然拿出一盘跳棋,说,我们下棋吧,这样可以忘了等待的煎熬。一刹那我就要昏死过去,几近绝望地说,麻烦喂我三颗跳珠,我先解饿。就这么等了两个多小时,小天兴奋地端着菜出来,张罗着大家吃饭,洋洋突然直勾勾地看着他,问:吃饭,饭呢?都忘了煮饭。
不好的时候,也有些不堪回首。小天跟前女友断得不够彻底,偶尔会有来往。他不善谎言,常常被洋洋知道,闹过几次分手,小天去找她,泪眼相求,最后洋洋又回来。有时不解她那么沉着冷静的女孩,为什么始终放不下。她倒不觉得委屈,收拾着衣物,轻轻叹了口气,说:我是担心假如我不在,他这孩子样的个性,谁来照顾他呢?
就这么闹来闹去,永无止境的孩童岁月。
偶尔会在一起喝酒。雪糕和犀牛当时跟我们玩在一起,他们都是湖南人,我们甚少谈心,却不妨碍成为好友,或许只是孤独时的酒友吧。没有北漂过的人很难理解,不得志的时候酒友多么重要,胜似亲人。
雪糕是刚和经纪公司解约的女演员,大眼睛,爆脾气,拍戏时不搭理人,杀青后收拾好行李就独自离开,庆功宴有人灌她酒,急了,一杯酒泼对方脸上。学不来人情世故,多少人试图纠正她,也不肯妥协。有个性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北漂等着机会,却没有机会,不敢回去,怕被老家人簇拥着赞美奉承,因为她内心并不强大。当时有点认输的意思,在朋友的公司做前台,收发快递,记一下考勤。我们开玩笑说她是全北京最美的前台,她不介意,心虽然焦虑但个性却不浮躁,哪怕是无路可走,也不会妥协去拍糟糕的作品、应酬讨厌的投资方。
犀牛体育学院毕业,比我大一岁,也在做演员,演过男一号,却没有红的运气,于是也没太多艺人的矫情习气。好酒,在室外的宵夜摊能喝得翻江倒海,第二天一早又在跑步机上练1小时,随时觉得他神采奕奕,整装待发。
酒后都爱念叨。
粟智喝多了会笑,有一次还拿了狗粮当零食,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