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医称国手,不知可曾听说过‘沐春风’?”他微笑着,缓缓平抬双手,虚合——周围忽然仿佛有一张罩子无形扩展开来,无论多大的风雪,一到他身侧就被那种暖意无声无息地融化!
妙风站在雪地上,衣带当风,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也柔和悦耳,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她凝神隔着帘缝一望,不由略微一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
“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为抗寒毒,历经二十年,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练成。”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柔和汹涌,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
绿儿只看得目瞪口呆,继而欣喜若狂——不错!这种心法,只怕的确和小姐病情对症!
妙风微笑着放下手,身周的雪花便继续落下,他躬身致意,“谷主医术绝伦,但与内功相比,针药亦有不能及之处——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为谷主驱寒?”
“小姐……小姐!”绿儿绞着手,望着那个白衣蓝发的来客,激动不已,“他、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你不如——”
“绿儿,住口!”薛紫夜却断然低喝。
绿儿跺脚,不舍,“小姐!你都病了那么多年……”
“生死有命。”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秀丽的眉梢扬起,“医者不自医,自古有之——妙风使,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起轿!”
侍女们无法,只得重新抬起轿子,离去。
妙风站在雪地里,面上的笑意终于开始凝结——这个女人实在难以对付,软硬不吃,甚至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不顾!他受命前来,原本路上已经考虑过诸多方法,也作了充足准备,却不料一连换了几种方法,都碰了钉子。
“薛谷主!若你执意不肯——”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忽转严肃,隐隐透出杀气。
薛紫夜冷笑:还是凶相毕露了吗?魔教做事,原来不过如此!
“妙风使,你应该知道,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病人就永远不会好。”她冷冷道,眼里有讥诮的神色,“我不怕死,你威胁不了我。你不懂医术,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
“此中利害,在下自然明白,”妙风声音波澜不惊,面带微笑,一字一句从容道,“所以,在下绝无意在此动武冒犯。若薛谷主执意不肯——”
他霍然转身向西跪下,袖中滑出了一把亮如秋水的短刀,手腕一翻,抵住腹部:
“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也只能自刎于此了!”
声音方落,他身后的十二名昆仑奴同时拔出了长刀,毫不犹豫地回手便是一割,鲜血冲天而起,十二颗头颅骨碌碌掉落在雪地上,宛如绽开了十二朵血红色的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