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帝同心
2011年,我听说佛罗里达州的一个牧师扬言要焚毁《古兰经》,便请人到诸圣堂给我们讲解《古兰经》。在美国,可怕的宗教偏执情绪日益高涨——基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这诱使我们彻底地憎恨某个民族和否认某种宗教。不知为什么,人们以为这种仇恨会让我们感到“更安全”。最糟糕的是,这是基于恐惧的、心灵狭隘的思维方式。我们请年轻的莱拉女士到教会做报告。她站在拥挤的房间里面,穿着朴素,言行举止都合乎伊斯兰教的规范,同时,她显得既自信又紧张。她专注地聆听着我们的问题,时不时将散开的头发捋向耳后。
“读《古兰经》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最后问道。
“嗯,”她停下来思考了片刻后说,“ 意味着和上帝同心。”
对我来说,这就是我们在践行静默的习惯时所寻求的实质,但是,我们都会按照自己独特的方式来这样做。一个研究所的顾问曾经告诉我: “你可以接触到最美好的思想,但是,如果你不亲自体验它,它对你或任何其他人都没有什么用处。”在进入静默时,我们都在按照自己特有的方式来努力和上帝同心。就我个人而言,我是通过默祷——也可以称为“冥想”——来获得静默的。
只要我在家,每天早晨,我都会将我经常坐的那把特殊椅子放在客厅一个冬暖夏凉的角落里。早至凌晨四五点钟,我就会裹着披肩起床。披肩是我教区的一个团体为我制作的,她们每周聚集起来,编织这样的“祈祷披肩”。有时,即便经过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此时混乱的梦境没有完全消逝,我的念头中掺杂着担忧、怀疑、撒旦的形象、各种各样的牵挂,以及妻子和我(或同事和我)之间的言语纠葛。
我将这个阶段视为祈祷前的预备时间:淤泥仍然在水盆中搅动,还没有沉淀下来。说实话,有时候我不能顺利通过这个阶段。大约二十分钟以后,我仍然感到妄念纷飞,无法静默,于是便会停下来。然而,大多数时候,逐渐变化的意识告诉我,再继续安静地待上片刻,然后再待上片刻……我进入静默之中的最初迹象就是:肩膀和上臂放松下来,拳头也有逐渐松开的感觉。我知道变化即将发生。泥沙正逐渐下沉到盆底。对应地,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更深更慢。
在静默的第二个阶段,盆中的水似乎呈现出美丽的蓝色。这种感受保持的时间越长,水就会越来越变成我们存在的真正本质。它让我们进入其中,变成了我们的空气。这并非随处可见的空气,而是那种薄荷般清凉的氧气,我们感到仿佛一下子从一个闷热的下午来到了阿尔卑斯山凉爽的清晨。这段时光能够让我们大大地恢复健康。我的恐惧被蒸发掉了。我被爱着,被关心着。每个人也都被爱着,被关心着。我重新找到了安住在我真实存在核心之中的至爱者,当我到达那里时,我就回家了。
进入静默的下个阶段后,至爱者的真正面目——为其他人祈祷的愿望——就会显现。任何时候,当我心中浮现出那些被列在我祈祷名单上的人时,意外地想到我好久都不曾想起过的人时,以及那些让我感到愤怒或不满的人时,我便知道:静默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这个汇聚起来的特殊人群通常让我感到吃惊。超过我控制之外的能量将某个群体聚集到了这个神圣的地方。
在这里,根本没有恐惧的容身之处。大约30分钟以后,我就走出了恐惧、关注和不安的漩涡,让身体放松下来,静默也向我低声耳语,带领我进入最深的自我。爱尔兰诗人兼学者约翰·奥当诺休说,这是个 “你永远不会受到伤害的地方,始终让心灵感到踏实、完好无损的地方,让你充满信心和安宁的地方……祈祷、灵性和爱的意愿会不时地造访这个内在的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