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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美国,一个陌生的地方(3)

寂寞红颜:张学良夫人于凤至的悲惨人生 作者:窦应泰


“岂有此理,这怎么会呢?你是因为患上了重病才不得不离开我的。再说,我们的三个孩子现在还在国外,他们在伦敦上学,没有你这个母亲前去照料他们,行吗?”张学良发现于凤至此时所思所想,早已超过了对自己疾病的关心。他知道深明事理的于凤至视名节甚至比眼前的一切困厄还要重上几倍。于是他也忍不住激动地叫喊起来。

于凤至忍不住双手掩面地哭泣起来。

张学良的心软了。他这才意识到妻子此时正处于重病之中,特别是她即将赴国外就医,分手时心中自有许多难以言喻的苦衷。作为他的妻子,在此国难和家祸当头之际,没有什么比让她从此背上在丈夫蒙难时远走高飞的罪名更不能承受得了。张学良想到这里才冷静下来,苦口婆心地劝说:“凤至,你不必担心许多,你三年伴狱就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再说你走后四小姐她马上就可以从香港来陪伴我,我这里一切都不需你挂牵的。我只希望你马上到美国治好你的病,然后再把三个在英国的孩子们接到美国去。只要你能帮我做好这些事情,那你就是咱们张家最有功的人了!”于凤至听完了张学良一席发自肺腑的慷慨之词,心绪稍安。但是她的心里仍然难以割舍。她望着张学良满腮的浓须和越来越消瘦的面颊,恨不得哭出声来。

“你是害怕到美国以后,一个人没有照应吗?”张学良说,“蒋妈可以和你一起去美国。只要你们到了纽约,我相信詹森他们一定会不负所望的。因为我早已有信寄去了!”

“我知道,詹森和他的夫人绝不会袖手旁观。他们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因为在一些有良知的美国人心中,你张汉卿永远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于凤至拭去了脸上的一汪儿清泪,她知道张学良所说的詹森是一位热心肠的美国外交官。1930年她随张举良由沈阳去北平任职时,最先结识的外国友人就是这位詹森?肯尼迪。那时他在北平担任美国驻北平使馆的公使衔参赞。詹森的夫人莉娜女士也曾经是张学良家里的座上客。那时,于凤至与詹森夫妇时常出现在六国饭店的宴会上,在灯红酒绿中她与这对美国伉俪有过无数次的交谈。有时她甚至还应邀与詹森、莉娜夫妇一起,驱车前往京郊的八达岭和居庸关去打猎度周末。想起自己早年与詹森、莉娜夫妇之间的友情,于凤至的心里顿时滋生出一种令人追忆的激情。她与詹森夫妇的私交虽然只有两年的短暂时间,可是却在于凤至的心里留下了较深的印象。1934年秋天于凤至经伦敦首次前往美国访问的时候,就是由已经卸任了的詹森、莉娜夫妇给予热情友好的接待。往事记忆犹新。那次詹森夫妇将于凤至的下榻之处安排在纽约最繁华的曼哈顿中区。她住进八十六层的帝国大厦,可以在入夜时分凭窗俯瞰脚下那一簇簇、一点点的璀璨灯火。也就是从那时起于凤至喜欢上了纽约。所以,当这次张学良决定她赴美就医的时候,于凤至理所当然地选择了美国东部城市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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