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出了那本书,点点头。“我真的受不了了。如果我今天没有过来,你永远也不会告诉我。你会一直在这里住下去,永远也不会找我帮忙。”
我说:“没用的。等我长大些,我就能让妈妈和我逃离这个地方。”
“我不想让你在这里再多住一天。”安妮特紧紧攥了一下我的手,然后开始在房间里四处走动。她低头看了一眼餐桌,吓得直往后退。“你的酱油冻上了!还有一只蟑螂正在舔!你得举报你的房东,这是违法的。”
“我不能这么做,情况很复杂。”
“反正你不能再住下去了,咱们得告诉我妈妈。”
“不,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安妮特,别说。”
“金伯利,你忘了我妈妈是个房地产中介吗?她一定能帮上忙的。”
“我们没钱。”既然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我终于可以直说了。
“求你了,让我问问她,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不想让她知道。”羞耻感像浇花的软管涨到最满后喷出来的水,将我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我不告诉她,只说你们想找个特别便宜的地方。” 一个月以后,安妮特的妈妈埃弗里太太把我请到了她的办公室。当厚厚的玻璃门在我身后关上时,衣着寒酸的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埃弗里太太走过来,像对待大人一样与我握了握手。她没问我妈妈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