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我打个电话吗?我付你们一美元。”他说。他掏出钱包,取出两张松软的一美元递给女孩们。“给你们两美元,一美元是电话费,还有一美元买你们一个面包卷。”
女孩们面面相觑。刚才和面的那个女孩耸耸肩,另一个说:“过来这边。”她领他穿过了几道双扇门,走进一间小面包房,四周明亮的黄色墙壁,柜台上摆着一瓶薰衣草。她指了指墙角的电话,正当佛洛依德等待接线员连通时,女孩取出三个烫手的面包卷放到柜台上。他还没来得及道谢,她便已经走了。
他没听见铃声,只是噼噼啪啪的静电声,接线员让他再等待一下。他咬了一口面包,又开始哭了起来。电话那头咔哒一下,然后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妈妈!”佛洛依德说,“妈妈?”
“佛洛依德?”海蒂说。
“我希望我没有……估计我把你吵醒了。”他希望电话里的噼啪声能遮挡住他声音里的泪水。 “是你吗,佛洛依德?怎么了?你还好吧?”
“我很好,妈妈。我很好。我只是想……我好久没打电话了。”
“你从来都不打电话。”海蒂说道。要是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会是带有责备的,而从她口中说出,仅仅是陈述一个事实。“你受伤了吗?”
“没有,妈妈。我只是想跟你打声招呼,我两个星期后就回来。”
“你有几封黑人音乐家协会寄来的信。”海蒂说。
“两个星期后,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