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没有想到耗子是来真的，我们都没想到他是真的用力划了下去。我们一直以为他不过是虚张声势。

但他是来真的。大明的两根手指就这样没了。

血流出来的时候，大家都醒了酒，耗子好像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苏砾也呆在那边一动不动。我……

我忽然觉得从来没有那么痛过。我的手，我的心，我浑身上下仿佛都变成了大明的手指，疼，而且在流血。

我好像就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当然，一切都已经晚了。

真好笑。

事后在医院，大明竟要我们发誓，忘记这件事。我们四个还是朋友。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

我们都答应了，然后一个转身，我们不约而同，各奔东西。

看完美人鱼的表演之后，我们便在海底世界瞎逛。苏砾一直在逗美人鱼笑，大明则宽容而好脾气地站在一边，耗子瞪着眼睛，好像很不明白。我一个人走在后面，又开始抽一根烟。

真不知道自己干吗会出现在这里，此时我应该在上班，循规蹈矩，人人眼里的好员工，和谐社会最稳定的因子一枚。我穿职业装，不会穿破洞牛仔裤与旧得要死的T恤；我穿高跟鞋，而不是夹趾凉拖；我从不化妆，不会像现在这样描着黑色眼线。跟这几个该死的男人一起，我的人生就变得扭曲，不正常，我像失控的什么火车一样，想撞向什么地方，人赃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