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洗前和洗后给羊毛称重,可以确切了解原毛运到米歇尔公司时的肮脏程度。一般而言,原毛的净化率是55%,即100磅含脂毛可洗出55磅的可用毛,剩下的45磅是尘土、沙粒、污物和羊毛脂。原毛中几乎混有一半的尘土。因此,水很重要。每磅羊毛需3.6加仑的水清洗,几近家用洗衣机用水量的两倍。
洗羊毛很费水。尽管索尔兹伯里每年的降雨量为18英寸,比亚利桑那州弗拉格斯塔夫的雨水都稀少,而且还位于澳大利亚南部最干旱的州。就在几年前,米歇尔公司还用索尔兹伯里市民用于洗澡和做饭的饮用水洗毛。你要是见过羊毛有多脏,洗完的水有多脏,你就会觉得,用自来水洗原毛似乎愚不可及。
“回顾20世纪80年代,我们每年都用水过度,量大得惊人,超过10亿升”—耗用10亿升水啊,是他们现在用水量的3倍—“而且我们也在扪心自问,这样用水合理吗?”米歇尔公司的总裁戴维·米歇尔说。他是该家族企业第5代继承人。“我们关注环境,务必不要为了市场效益而在环境问题上付出代价。”除了洗毛厂,米歇尔公司还是南澳大利亚州企业的用水大户之一,而且厂主们也担忧今后水资源会日益匮乏,情况会严峻到与居民争水用。“要是没有了水,”米歇尔颇有见地地说,“我们就没生意可做,因为水是战略性问题。所以,我们才着手寻找备选方案。”
戴维·米歇尔及其同事都感受到了不为大多数人所了解的一大难题:用水缺乏保障。一接通南澳大利亚州供水公司粗大的供水管,水自会引入工厂;只要米歇尔公司每年支付100万澳元的水费,用水就有了保障。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干旱严重时,不会严格限制供水,或者水价不会上涨,又或者既限制用水又涨水价。因此,出于对用水缺乏保障的忧虑,他们独具先见之明。
南澳供水公司却对米歇尔提议的提供任何可替代水的想法反应冷漠。“我们去南澳供水公司反映情况,”米歇尔情绪激动地说,“可是他们却说,‘那就继续一直买水用好了’。”
当时,索尔兹伯里市也在为用水发愁,但是出发点却不同:他们在考虑如何更为有效地治理下暴雨时产生的溢流,将其收集在下水道和排水渠,再用管道向西引入6英里之外的海里,沿途还要经过河岸两边成片的对环境很敏感的红树林和海草。
由此,索尔兹伯里市成立了一家新的供水厂,米歇尔公司成为其最大的用户。20世纪90年代,索尔兹伯里开始收集暴雨溢流,按规定的路线安排过滤后,再引入湿地和芦苇丛—一些是天然的,一些由城市再造。索尔兹伯里还将水引入石灰岩含水层(恰好在该市地表下),水在含水层形成水泡。这些淡水相当于蓄干净水的水库,有多种用途—维护球场,浇灌公园、学校和商业性幼儿园的花园,甚至引入各户冲马桶,当然,还能洗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