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将军准备何时攻城?”
“攻城的部队凌晨就已经出发了。”
“什么?已经出发了?”我大叫一声掀开被子,准备下榻。
刘敬宣忙把我拦住,边掖被子边说:“参军请稍安。正午时有人回报说城外的贼兵已经被打散,目前正在全力攻城。看情形城内防御力并不强,黄昏之前应该能攻下城池。”
我们正说着话,一个人走进来请刘敬宣到中军帐去议事。刘敬宣只好关照我几句就走了。
我让亲兵帮我穿好盔甲,准备去中军帐听令。刚走出军帐,就见到一个人匆匆赶过来大声说:“将军已攻下城池!令我等速速起营进驻吴郡城!您身体无碍吧?”
几句话串在一起让人摸不着头脑。细细思量,原来前半段话是对周围的士兵说的,而后半段话是冲着我说的。
这个人是刘牢之的外甥,刘敬宣的表弟,叫何无忌。
不知怎的,每当见到何无忌,总是能在他身上看到我早些年的影子。那时的我也是这般行事匆匆而不拘小节,不过头脑也像他一样机敏。何无忌与我之间的差异在于两点:他善于辞令,而我早些年常常沉默寡言;他自小就饱读诗书,而我早些年却只是识得些字、读过几本简单的书。
听到刘牢之攻破吴郡城的战报,我非常高兴。首战告捷,的确是一个好兆头。只可惜的是:初到刘牢之将军帐下效力,竟然错过了第一次正规的战斗。作为参军,我实在是觉得有愧。
何无忌把我扶进了帐,一面帮我脱铠甲,一面手舞足蹈地向我描述战斗的过程。寻常的一件事经何无忌的描述都会变得精彩无比;这样一场大战,更是被他讲述得惊天地、泣鬼神。几个亲兵找出种种借口在我的营帐里流连,不愿出去,生怕错过了精彩的片段。
何无忌把如何跟随刘牢之攻城,如何为了便于攻城而撤围一角,攻入城池之后如何巷战、如何俘虏,又是如何攻入郡府等绘声绘色地叙说了一遍。尤其是描述贼兵抱头鼠窜的场景更是令人忍俊不禁。
我的帐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氛。毕竟,这是出师以来的第一场胜利。值得我们为之欢乐,也值得为此欢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