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不停地轻敲桌面,指关节上结满了痂,我总觉得,如果他用拳猛击什么东西,那里肯定会撕裂。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老四?”他问。
老四耸起一边的肩膀,应付道:“没什么,真的。”
他们是朋友吗?我来回瞅了瞅艾瑞克和老四。艾瑞克做的每件事——坐在这里,问老四问题——都表明他们是朋友,但老四全身紧绷坐着的样子,又显得他们不像朋友。对手?可能是吧,但怎么会呢,艾瑞克是头儿,老四不是。
“麦克斯对我说,他最近一直想和你见面,但你总不露面,”艾瑞克说,“他请我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
老四盯着艾瑞克看了几秒,然后说:“那就转告他,我对当前的位置非常满意。”
“所以他是想给你一份新工作喽。”
艾瑞克眉毛处戴的金属环反射出刺眼的光。我似乎明白了他们的关系,艾瑞克把老四视为他职位的潜在威胁。我想起父亲说过:奢望权力并达到目的的人,整天提心吊胆,生活在对失去权力的恐惧中,这就是为什么权力应赋予不奢望权力的人。
“好像有那么回事儿。”老四说。
“难道你没兴趣?”
“两年来,我就从没感兴趣过。”
“很好,”艾瑞克说,“那么,希望他能了解这一点。”
他拍了下老四的肩膀,好像有点太用力了,然后起身离去。等他走开,我感觉所有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这才知道原来刚才绷得太紧了。
“你们两个是……朋友?”在这节骨眼上,我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