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梦见克里斯蒂娜又吊在栏杆上,这次是双脚倒挂,悬于峡谷半空。突然,一个声音喊道:“只有分歧者才能救她。”我二话没说就跑上去拉她,但就在这时,我被人推下护栏,跌落山崖,就在快要撞得粉身碎骨时,猛地惊醒过来。
我一身冷汗,颤抖着从梦中醒来,走去女生浴室冲澡,然后换了衣服。可回到宿舍后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有人在我的床褥上用红漆喷了三个大字“僵尸人”,床框和枕头上也喷了小一号的“僵尸人”。我四处察看,内心燃起熊熊怒火。
皮特站在我身后,边拍着枕头边吹着呼哨起哄。皮特这人长得和善憨厚,眼眉自然上扬,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要说我恨他,还真没人信。
“不错的装饰。”他故意说道。
“我什么时候惹到你了?”我愤愤地喊道,抓住床单一角使劲把它从床垫上拽了下来,“你难道没发现吗?我们现在是同一派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毫不在意地说,然后看了我一眼,“你和我永远不会成为同一派别的成员!”
我一边扯下枕套一边摇头,心里默念道,“别生气,别生气”。他想激怒我,不能让他得逞。但每次他拍枕头,我都想冲他的肚子打一拳。
艾尔走进来,我甚至还没打算开口要他帮忙,他就主动过来帮我收拾床铺。清洗床框就等以后吧。他把一堆带字的床单枕套扔到垃圾箱里,然后我们一起走向训练室。
“别理他。”艾尔说,“他是个白痴,如果你不生气,最后他自己就会觉得无趣了。”
“说得对。”我摸了摸刚才因为生气还发烫的双颊。我不想再纠结皮特这个事儿,于是换了个话题。“你跟威尔说话吗?在那事之后……”我悄声说。
“嗯,说过。他气量还不错,一点不生气。”艾尔哀叹了一声,“这一下,大家可都记住我了,我是第一个放倒别人的冷血动物。”
“别介意,更糟的方式多的是。你看,最起码他们不会记恨你。”
“也有更好的方式啊。”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微微一笑,“比如说,首跳者。”
或许“首跳者”是我的标签,但我在无畏派的名声也仅止于此了。
我清了清嗓子,劝慰他说:“反正你们当中必须有一个人被击倒,如果不是他,那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