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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开始,是一场莽撞的意外(2)

是90后就要有间隔年 作者:樊畅


等到大三,开始琢磨着考研。于是推掉所有的兼职、班级活动和杂七杂八的小团体聚会,放弃了心爱的篮球运动,也封笔一年不再写文字,把电脑锁在柜子里,每日六点起床十二点睡觉,晨起背一百个英语单词,晚上睡觉前再温习一遍,图书馆三楼某个角落和自习室第九排都是我固定的复习场所。学习困顿的间隙,就在自习室走廊站着听一首歌抽一支烟,然后跟打了鸡血似的,原地打转满血复活之后继续回到座位埋头看书做习题。没有老师的指导,没有父母的催促和监督,没有任何约束,由于是自己的选择,便显得更加迫切和努力,因为想要,且一定要得到,便有着意想不到的动力。就在考研大战行将结束快要奔赴战场的前几天,某个清晨在自习室做模拟试卷时收到一条短信,噩耗传来,我们经济系主任突发心脏病死亡,他是厦大博士高材生,调到我们学校从最初的讲师到副教授再到教授再到系主任,只用了三年不到的时间,才三十五岁的年纪,却头发花白,但他每次讲课都神采飞扬精神矍铄,很少点名,却很少有人逃他的课,课上看见后排睡觉的同学就跑到面前指着鼻子大骂:像你这样吃了就睡睡了又吃的猪,你父母真是白养你了,如果我课讲得不好你从今后可以不用来了,而且,期末考试你也不必来,就算来了也不会给你及格。他不光是严厉,也有和善的一面,给考研生开会的时候,无论是经济专业知识还是人生道理都是娓娓道来,解答我们的问题都是面面俱到耐心至极,替我们修改论文的时候一针见血。只要有他在,我们总会有压迫感和存在感,无论优等生和差生,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忽略和放弃掉他的每一个学生。他去世的前一天晚上还在校对《国际贸易理论与实务》期末考的试卷,后来没几天正逢考试,打开试卷,都是很简单的基础题,而且他特意叮嘱是开卷考,他教的那一门课最终无一人挂科。葬礼是在第二天早上,人满为患,就连上一届已经毕业的学生都从全国各地飞奔赶来,除了一位患重病躺在手术室的学长之外无一人缺席。几届学生还私下成立了一个基金会,每年拨给他的妻子和不到十岁的儿子一定款项,直到他儿子大学毕业。他的英年早逝让我颇为阵痛,于是更加坚定了要为自己的选择而坚持到底的信念。

大四下学期,春意阑珊,正值好年纪好光景,考研放榜,我的成绩超过国家线14分,位居班级第三学院第十五,却还是与理想的学校差了几分而失之交臂。心痛和遗憾不是没有,而除此之外又能怎样呢?大学四年从未曾谋面的学工办老师找到我,建议我调剂到其他院校,我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决。于我而言,得不到想要的那个,其他的就算再好,送给我我也不要。

这样的桀骜和自负,倔强到近乎愚蠢的地步,在那位老师看来应该是可笑至极的吧。可是,我又能怎样呢?在每个岔路口,唯有思索良久,然后做出选择,便不顾一切向前走,即使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也绝不回头。我就是要飞蛾扑火,偏不留余地。哼。

现实再残酷,也总有路可以走的。就算无路可走,那就开辟道路继续前进。

大学行将结束,大部分同学都分散在各地实习,昔日热闹的宿舍顿时一片萧条,只剩下几个过了初试的研友在全力备战复试,我无所事事,似乎成了可有可无的人。那时“间隔年”的概念已在国内悄然兴起,并以星星之火呈燎原之势渐渐弥漫开来。我的未来应该何去何从?是继续考研,还是去工作?貌似除了这之外就没有其他选择了。近乎颓废地窝在宿舍思考了一个月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既然做不到最好,至少要做最独特的那一个。大学期间的爱好和梦想都去努力过,失败过成功过,尝试过,起码我做到了能力范围内的最好。而今,我又有了新的开始,新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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