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担心我姐姐。”Sean很少流露出如此忧郁的神情。
小饭馆里的人跟往常一样少,来吃早餐的人流早已离去,吃中餐的又还没到。端上两人的英式早餐后,连老板娘都不见了踪影。
“你姐姐怎么了?”夏瑞漫知道Sean有个姐姐,但除了知道她刚从牛津大学毕业以外,其他一无所知。
“我姐姐得抑郁症有几年时间了。刚开始知道的时候真的吃了一惊,我知道她的情绪有时候不稳定,但被贴上了这个标签,性质就不一样了。我偷偷哭过几次,那时候也还小,哪知道怎么面对,但后来渐渐明白这必须承担。我父母那一阵子都很忙,他们不在的时候我必须来扛起照顾姐姐的责任。一点一点我变坚强了很多,姐姐的情况也有所好转,大部分时候她还是活泼的她。”说到这儿Sean顿了顿,喝了口茶,继续说,“可我昨天看她的博客,又发现了好多负面的文字。她喜欢写诗,那是她最爱的一种与世界交流的方式。”
“是怎么样的诗?”夏瑞漫问。
“等会儿啊。”Sean从包里找出电脑,“我念给你听。”我坐在巨大的枝形吊灯下,
周围一片漆黑。
我可能瞎了,
又或者世界选择从我身边逃开。
桌上的药瓶在向我招手,
用它那微弱的荧光来引诱我,
向黑暗宣战。
别傻了,我轻轻对药瓶说。
药瓶像俘虏一样被我捏在手中,慢慢倾斜。
千百颗珍珠与地板触碰弹奏出最清脆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