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个……”唆鲁禾帖尼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知道无论她此刻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必须先征得海迷失的同意。唆鲁禾帖尼为难地看了一眼海迷失,她希望海迷失在这个时候能够说句话。
“怎么,妹妹如果不愿意,本宫也不强求……”脱烈哥那语气冰凉,仿佛是咬着牙蹦出来的几个字,这让唆鲁禾帖尼不由得浑身发冷。
“皇后如此看重我,这是我莫大的荣幸,希望皇后能够给我们几天时间,等准备好之后,我一定会进宫陪伴皇后。”海迷失说。
“准备什么?宫里要什么有什么,还需要你准备吗?难道我这皇宫里头还没有你家亲王府好吗?”脱烈哥那神情傲慢。
“不,不,尊敬的皇后,我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唆鲁禾帖尼想解释什么,然而却被海迷失打断了。
“尊敬的皇后,我的父王见义忘家,捐生殉国,他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家父尸骨还在回来的途中,请皇后允许我为父治丧,这也是为人妻女应该尽的孝道,长生天在上,只有这样才不会使上天震怒,家父的灵魂才能够回到长生天那里。”海迷失的声音很清脆悦耳,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大家几乎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海迷失,此刻就连喘息的声音都没有了。
包绮丽在梦中很彷徨,她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就成了蒙古国的海迷失,这时候她真的感觉有点迷失了。眼前的景象一幕幕逼真起来,从宫廷出来后,她跟着唆鲁禾帖尼身边的几个婢女回到了亲王府——这就是那位死于汴京一场罕见的大瘟疫中的拖雷的府上,虽然不比皇宫奢华,但也不愧为高贵富有、门禁森严的王府,其中有汉式的亭台楼阁,也有蒙式的巨型毡包。
在一间宽阔的圆顶大帐内,唆鲁禾帖尼面带愤怒端坐在毡案,眼睛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晶亮的目光,她端起盛满冰奶茶的铜杯一饮而尽。
年少的忽必烈轻轻掀开帷帐一角,探头看到海迷失后连忙躲了起来。
海迷失蹙眉。几个婢女双手端着摆放着甜点、毛巾、香膏的托盘戒备地站在那里,好像随时都在等待着她大发雷霆。
“忽必烈,进来吧。你要记住,那些喜欢躲在帐外的人总是心术不正,你是男子汉,你应该像你的父王那样光明磊落。”沉默了一会儿,唆鲁禾帖尼终于发话了。
帷帐被掀开,忽必烈入帐,昂首阔步,目光炯炯,英姿勃勃。
“额吉,额吉!”忽必烈径直向前,跪在唆鲁禾帖尼面前,哽咽道,“额吉,阿瓦(父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