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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代言人——丐帮(2)

老梁故事汇:老梁讲历史 作者:梁宏达


但是,洪七公这人好吃。为了吃,他的一根手指都被砍掉了,要不怎么叫九指神丐呢?有一次,洪七公要办个大事儿,可馋瘾上来了,结果由于贪吃贪喝误了事儿,一来气,“咔嚓”一下把自己的食指剁掉了。为啥是食指?因为,人的第二根手指连着胃阳明经,中医经络上讲,它是管胃的。比方说,做了一道好菜,你还饿着,一闻这味儿,胃液开始分泌,食指就动了,这叫“食指大动”。因此,洪七公把这指头剁掉了。话说,他贪吃到什么程度?不光误了事,还稀里糊涂把降龙十八掌都教给傻小子郭靖了,他其实没看好郭靖,只是贪图黄蓉给他做的那些好吃的。

所以,九指神丐洪七公不仅教了郭靖武功,收黄蓉当徒弟,还把丐帮传给了黄蓉。他传给黄蓉时,丐帮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黄蓉毕竟是个女流之辈。但是,当时有谁撑腰呢?郭靖。郭大侠能耐大,所以,丐帮当时还不至于没落。黄蓉之后,传给九袋长老鲁有脚,功夫就差多了,他被害了以后,耶律齐给他报了仇,帮主又给了耶律齐,这一下就更不行了。再往后,到《倚天屠龙记》,武林五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打明教,都没有丐帮的份儿。丐帮在江湖上的号召力一落千丈,就是因为没有一个有能耐的帮主。

所以,在武侠世界里边,丐帮是什么规则?必须得帮主能耐大。

武侠世界里丐帮还有另一个规则,就是人多。人多就涉及如何管理。丐帮的帮规,在武侠小说里可能是最严格的,有人统计过,有四十多条。比方说,不能欺师灭祖。它的等级秩序也特别严格,入了帮会,分多少级弟子:顶尖的是丐帮帮主,还有副帮主;然后是四大长老,传功、执法长老,相当于左、右护法;然后,还有各分舵舵主,比方说,广州分舵,杭州分舵,等于各分支机构,每一个机构的人都从帮主那儿分得一部分权力,然后互相制约。所以,武侠小说里的丐帮管理体制非常先进,你都很难想象在北宋时候能有这么先进的管理体制。更主要的是,它的等级秩序非常严格,丐帮弟子按背后背多少个口袋,分成很多级别,九个口袋的叫九袋长老。帮主往往从九袋长老里产生,再往下是八袋长老,八袋一般都是各个分舵的舵主,就很有权力了。到了一袋,就是最微末的弟子了,等于刚入帮,跟着混日子。

那么,现实当中会不会这样?可以负责任地说,纯属扯淡,不可能。

为什么?中国古代是封建制,封疆建土。它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土地和户籍是捆绑在一块儿的,严厉禁止地方之间的人口流动。我们说,丐帮是全国性组织,那不是胡闹吗?若真有这组织,说造反就造反,那皇上能吃好饭,睡好觉吗?过去是这样的,有州有县,县里头还有乡,离乡十里,你就得到政府去开路条:我是个做生意的,我要出远门。压根儿不准许人口在土地上随便流动,不像我们现在,农民工春运,全国有8亿多人次,一年这么来回倒腾。所以,绝不可能形成全国范围的丐帮系统。

那么照这意思,丐帮就没有了吗?不是没有,还真有,体现在府县的行政区域内,比方说,县城里头往往就真有丐帮。丐帮是什么呢?是在政府的授意下形成的。因为过去穷苦人多,要饭的人也多,人多就容易乱套,影响当地治安。当地的公安部门——过去叫捕快和衙门——力量有限,比方说,要饭的两三千人,衙门口才几十人,管不过来,政府就采用分化瓦解的方式,从里头选个丐头,就是要饭的头目,替政府管这些人:出事儿我可找你,你不能到处捣乱,不能这么着,然后,我给你特别权力,政府给你俸禄,给你工资,这些要饭要来的钱财或者食品,给你提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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