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

“你用的是弓，你打猎的方式很古老，并没有使用枪。”

布莱恩摇摇头，“我不喜欢枪，它们的威力太大了。应该说，它们太……太吵了。”

“本来就不该用那些枪来射杀动物。” 比利的声音如同音乐一般美妙，手指随着节奏一起起舞，“枪的速度太快了！该死的枪，一下子就把动物干掉了，它们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的处境，瞬间就被袭倒在地，根本来不及准备就死了。而弓箭的速度毕竟比子弹慢，动物们死亡的速度会慢一些，它们就有时间迎接死亡的来临。我从不使用枪，那是最无能的杀戮方式。”

“我今天看到了一只鹿，就在我的前面。它站在那里看着我，然后扭过头去，又把头转回来。我本来可以将它一箭射倒的……”布莱恩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起这件事，只是觉得应该把这件事说出来。

“它扭头的方向，是不是你要去的方向？”

布莱恩想了想。“没错，它扭向北面，朝着那条陆路通道的方向。”

比利点点头。“它是你的鹿精灵。它在告诉你该走哪条路。”

“鹿精灵？”

比利指了指天空：“它就在那里。我也有一只乌鸦精灵为我指路。你有一只鹿精灵，它为你提供帮助，你要听它的指引。”

“那么……要是我杀掉它们，就是不对的，是这样吗？”

“到了合适的时候，它们会告诉你怎么做。你仔细倾听，它们就会向你做出暗示，就像今天那样。”布莱恩点点头，他们又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布莱恩想着今天那些险些被他射杀的松鸡和兔子，它们看上去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那只鹿例外。

他突然觉得很疲累，身体有些发僵，腿有点儿酸痛，不过要比早晨刚刚出发时好多了。毕竟，他也逆着风划了大半天的船，又走了一段陆路，接着出去打猎。累是正常的。

眼前的火堆温暖地燃烧着。

“该睡觉了。”比利说。他走到自己的独木舟那里，躺到下面，从坐板下拉出一条旧毯子，盖在身上。布莱恩还没来得及把帐篷搭好，比利就睡着了。搭好帐篷后，布莱恩拉开开口处的拉链，爬进睡袋。脑袋刚一挨到睡袋，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