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傲慢与偏见》中,简·奥斯汀不仅创造了冰雪聪明、让达西先生一见倾心的伊丽莎白小姐,也生动地刻画了这位婚龄文艺女青年的双亲:一个唠叨、啰唆、市侩的母亲,和一个开明、无奈、忍受着老婆喋喋不休的父亲。
一个总是在抱怨的女人和一个在内心嘲笑她又容忍她的男人——这样的经典夫妻档,并不是奥斯汀所开之先河,也不会由她早早终结。即便现在,我们打开电视随便换到任何一部家庭剧,都会看到这样夸张的定位:那些小里小气、数落他人、让人避之不及的婆婆妈妈们,带着又笨又粗鄙的神情,反衬着丈夫的包容与明理。
即使奥斯汀带着骄傲写出了一个个聪慧独立的年轻女性,却也在笔下毫不留情地讽刺着那些啰里吧唆的“老妈子”。她不是在刻意丑化女人,她只是作为一个出色的小说家,用一面清晰的镜子,真实地照出了人类的生活而已。
我也不得不承认,整体来说,女人比男人更没有安全感、更喜欢抱怨,这个世界上的“怨妇”比“怨夫”多很多。有一个经典形象是“白发魔女”,她代表着所有为男人受了伤、怨气冲天的女人。她的座右铭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简直就是一个极端恐怖分子嘛。
可是,我不相信的是,一个性别天生比另一个性别更爱抱怨。只是,我暂时没有找到原因。这个问题困惑了我许久,直到我在一本谈猫的书里,无意间找到了线索。
美国作家马奎斯写了一只拟人化母猫的故事。母猫“梅伊塔贝尔 ”被一只鼓吹性解放的公猫所引诱,生下了几只小猫,不得不独自肩负着养育子女的责任。她无法抵制对“按自己的方式生活 ”的渴望,一边抗议 “太不公平了,这些该死的公猫却拥有所有的快乐和自由”,一边仍会不屈地表示:“自我牺牲永远是对的。” 她要牺牲自我的追求,为无辜可爱的孩子们“营造一个家”。
《猫》的作者凯瑟琳为这个故事点评道:“猫并不了解人类的思想观念,但其生活中却体现了人类道德标准的不公平,即否认自我实现与母亲义务之间存在任何冲突,并认为心甘情愿的自我牺牲是女人的天性,而与男人无关。马奎斯也揭示了女人的伪善,她们为男人做出了大量牺牲,却拒绝承认她们对此心怀怨言。”
是的,就是这个,答案就是——女人的伪善。尽管她们想掩饰,想拒绝承认心怀怨言,怨言还是如翻滚的岩浆,在无意识中不断地喷发出来。
天底下女人的常见抱怨模式,都具备“伪善”的特点。让我们像剥开俄罗斯套娃一样,一层层解开女人们的谎言。这几层魔障般的谎言,欺骗着男人,更可怕的是,欺骗着她们自己。
第一层谎言是:“我并不想要,我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