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香港是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开始出现硬式隐形眼镜。那时许多人都持反对态度,大多基于安全和成本方面的考虑。妈妈非常关注整件事情的发展,她留心所有与隐形眼镜相关的报道,关心隐形眼镜可能带来的安全问题和副作用。我一直以为她的关心只是出于好奇,直到有一天,妈妈宣布她要带我去配隐形眼镜。“为什么?我戴眼镜戴得好好的,隐形眼镜戴起来很不舒服。”我对妈妈说出我的看法。
“虽然我的看法可能有些偏差;但是,我认为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现在它们都被眼镜挡住了,人们没有办法看到你的眼睛,这个你脸上最美的部分。而且,戴眼镜让你显得又严肃又笨。”妈妈说。
“可是,妈妈,隐形眼镜好贵,你为什么要把钱花在这么微不足道又表面的事情上?”我清楚地表达我的不满。
“谁说的?它们才不贵呢!只要三百五十元港币,这个价钱绝对值得。”妈妈为自己的决定辩护。
“三百五十元港币是我一年学费的三分之一啊!”我几乎叫了起来。
我试着从节省的角度来说服妈妈,但是,这完全不管用。因为,对妈妈来说,隐形眼镜可以让我看起来更漂亮,非但不贵,而且是必要且值得的。
从这件事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就连妈妈也无法对一些虚荣的事物完全免疫,尽管大多时候这些事情对她完全没有影响。
一旦妈妈做了决定,再和她辩论绝对是多余而且无用的。加上我本身也很好奇,想看看戴了隐形眼镜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怀着既期待又害怕的心情,我和妈妈一起去眼镜公司做检查。检查之后,验光师为我配了一副隐形眼镜。
刚开始戴隐形眼镜的确不怎么舒服,经过所谓的流泪适应期后,泪水让我的眼睛逐渐适应隐形眼镜的存在。慢慢地我开始习惯并一直戴着隐形眼镜。事实证明,妈妈是对的,我戴隐形眼镜的模样确实要比戴眼镜时好看得多。
还有就是在我二十岁时关于牙齿的一件事。
当时,妈妈陪我去牙科诊所做例行检查。当牙科医生替我做完检查后,他告诉我,我的牙齿都很健康,十二个月后再来复诊就可以了。我正准备从诊疗椅上下来时,听见妈妈问医生:“陈医生,你能帮忙看看我女儿的两颗门牙吗?它们比其他牙齿大得多,我女儿对这一点很在意,在意到她都不愿意笑。”听到这一番话的我,差些从椅子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