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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长恨,漫漫勾栏(2)

青山见我应如是:柳如是 作者:程效


然而,柳如是多虑了。这世间,离开任何人,都能生活。很多事情早已命中注定,她的归处已然注定。远方的生活正等待着她,没有荣华富贵,却有着自己的一份安然。这份安然柳如是盼望已久,但也是另一场风波。

尽管年龄尚小,但是柳如是容貌秀丽,又聪明悦人,在徐佛的调教下,早已吟诗作对、吹箫度曲无所不能。这样的倾世才女又怎会再次流落市井呢。她的清新脱俗定然在世俗中脱颖而出。

很快,柳如是被卖入相府,成了当时文渊阁大学士周道登府内的小丫头。从归家院直接被卖入大户人家,而未坠入烟花巷,这对柳如是来说,算得上是一件幸事。至少,在茫茫红尘中,寻得了一处栖身之处。

柳如是也这样认为,一生为婢,大不了身份低微,至少从此别了卖笑生涯。于很多女子而言,妓女和婢女,婢女至少更纯洁一些。她曾经以为,自己会在相府驻留,了此残生,可命运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

凭窗倚栏,顿觉往事不堪。因此,柳如是曾取单名为“隐”,也许是想将难言之事通通隐去吧。她希望一切从头开始,过上另一种生活。

“更吹起,霜条孤影,还记得,旧时飞絮”,柳如是真的想忘掉童年时的不幸经历,尽管这首词是柳如是稍后所作,但这种想忘难忘、欲说还休的焦灼,还是让柳如是空念一生。

这时柳如是的主人是那个名为大学士实握宰相大权的周道登,尽管只是个小丫头,但也是安安稳稳的日子,柳如是想着,就在这深宅大院里过上一生,也好。

寂寥深夜,花前月下,柳如是挑灯调琴,过去的点点滴滴,曾经的纷纷扰扰,随着袅袅琴音,在梁间浅吟呢喃,随风飘逝……

然而,好景不长,经年流转,秋风送来一缕清寒。刚做了一年的大学士,周道登便被罢官,返归田园。周道登本不是大德之人,罢官之后,整日无所事事,开始纵情于声色。周道登的转变再次给柳如是的人生划上了伤痕。

到周府一年时间,昔日的柳如是已经从一个低贱的小丫头变为周母的贴身侍女了,人也出落得越发标致。返归田园后的周道登本是妻妾成群,却仍不满足,于是厚颜无耻地要了柳如是做他的小妾。柳如是就这样在周道登众多妻妾的白眼中成了周道登新的玩物。

遥念昨日楼台,转眼已是镜花水月,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终究不再如期流淌。

周道登虽然美妾如云,但他对年幼聪明又颇通诗画的柳如是尤为喜爱,于是在诗词歌赋方面对柳如是悉心调教。两人可谓是“相敬如宾”,对于柳如是来说,这种生活,平淡如水,当然,她也不奢望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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