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特卡洛市,阿拉酷斯·利爪正和送信的鸽子交涉。几乎与此同时,三只黑白相间的鸟从低空掠过,它们收起深蓝色的翅膀,合拢绿玉色的尾巴,落在通往立托顿镇的大路旁。来的正是三只喜鹊。
它们仨围拢在第四只鸟的身旁,用爪子轻推着它软趴趴的身体。第一只喜鹊的小尖嘴里衔着一缕长草;第二只咬着一根小树枝;第三只喜鹊则摆来摆去,摇头晃脑,甩动着嘴里叼着的小虫子。
三只喜鹊谁也没有出声,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时不时地打破这种安静。
过了一会儿,第一只鸟将带来的那缕长草祭献到死去的喜鹊脚边,三只喜鹊中,它的皮毛最光滑油亮,一对亮晶晶的眼睛闪着凶光。它先是朝另外两位点了点头,然后开口打破了沉默。“现在可以开始举行葬礼了,柴刀。”它低声说。
第二只喜鹊,骨瘦如柴,一只脚弯成钩子状,听到后单脚跳上前把小树枝整齐地摆在长草旁。“咳咳。”它清了清嗓子,然后低下头,接着开口,“我们相聚在这里,和我们亲爱的朋友扁嘴巴做最后的道别。”
第三只喜鹊比另外两只都要胖,尾巴上还缺了一缕羽毛,听到这里忍不住抽泣起来。“没事了……没事了,恶棍,”第一只喜鹊展开一边的翅膀搂住它起伏的身体,出言安慰道,“哭出来就好了。”
“扁嘴巴是我们中的一员,”柴刀继续说,“它小气,讨人厌,脾气也不好。没有人喜欢它。它给喜鹊带来了坏名声,我们因此以它为荣。它偷过鸡蛋,恐吓过鸟宝宝,清晨五点就把人们从睡梦中吵醒,那可怕的声音至今犹在耳边……”
“喳!喳!喳!喳!”还在抽泣的恶棍听到这里忍不住哑着嗓子窃笑起来。
“它喜欢殴打画眉,追赶小鸡……”柴刀停下来,用黑色的翼尖抹了一把眼泪,“它是我们大家的榜样。我会想念它的,我一定要让所有人听见我对它的思念。”说完,它跳到一边,让路给第一只喜鹊,“现在请吉米为我们说两句。”
“谢谢你,柴刀,你说得太好了。”名叫吉米的喜鹊抖了抖身上光滑的羽毛。它的眼睛仿佛钻石一般闪亮。它低下头看着路边,庄重地讲起话来,“你曾是我们的伙伴,扁嘴巴,是这个帮派的重要成员。我们一起生活,一起战斗,一起偷东西。”它顿了一下,突然放声喊道,“那些好日子啊!喳!喳!喳!喳!喳。”它的叫声比恶棍还要刺耳,听起来更像是某种战斗口号。忽然,它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扁嘴巴,这是我今年出席的第三个葬礼。第一个是呆子,然后是企鹅,现在又轮到了你。全都死在路边,全都血肉模糊,全都是被汽车轧死的。”它猛地抬起头,“找到其他线索了吗,柴刀?出事的时候你俩在一起。”
柴刀不自在地晃动着身体。“对不起,老大。我只知道那是一辆劳斯莱斯。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没看清楚车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