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小黑尼诺(2)

黑猫尼诺 作者:(德)伊尔克·海登艾希


农民管那只小黑猫叫尼诺。尼诺在意大利语中就是“黑色”的意思。这只小猫跑得比谁都快,要想逮住他,那可真比登天还难。只要农民一向他弯腰,他立马撒腿就跑,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捣蛋鬼!小滑头!”农民气急败坏地骂道,“黑小鬼!”他越骂越凶,可骂又管什么用,小黑尼诺才不吃这一套呢。要知道,他的四条腿跑得永远比农民那两条腿快。庄园中的其他动物一看这情形,早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了,只好默默祷告,希望事情能有所好转!

唉,偏偏事与愿违,农庄的情形越来越糟。

小黑尼诺凭借锋利无比的爪子,很快就当上了动物庄园的老大。一看到他,别的动物保准服服帖帖的。只要他一抬白色的右前爪,谁都不敢吱一声。有时候,他还故意露出尖尖的牙齿,恐吓那群母鸡:“赶紧乖乖地交出你们下的蛋,要不然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哈哈,我会搅得你们不得安宁,有蛋也下不出来!”他吹着胡子瞪着眼,专挑鸡群中最猛的鸡欺负。“最勇敢的母鸡妈妈”卡米拉差点被他拔成秃子。一看这情形,母鸡们早就吓破了胆,只好每天乖乖地呈上一颗刚下的蛋。

尼诺找块石头把蛋敲开,“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他美滋滋地舔着小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吃饱了,他的绿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可什么也别想逃出他的眼睛。噢,对了,尼诺也还是有点良心的,他非常关心罗莎,可能也是因为罗莎天天呆头呆脑的,还需要别人照顾吧。尼诺从来不会独享美食,他总记得给罗莎留一点。每次快吃完的时候,他就把罗莎叫过来,让她把蛋壳里剩下的舔干净。还没轮到罗莎吃的时候,她就蹲在离尼诺不远的地方,痴痴看着,静静等着,盼望着尼诺赶紧叫她过去。

瞧,尼诺就是这样一只小猫,他同情弱者,保护罗莎,和她一起分享自己的猎物。还有,吃晚饭的时候,罗莎要是躺在山坡的干草堆上睡着了,尼诺就赶紧跑过去叫她,免得她回来晚了没东西吃。对母亲玛多妮娜,尼诺也有几分尊敬,至少还从来不敢在她面前乱舞爪子。

起先,庄园的老大——也就是那只上了年纪的看家狗——才不吃尼诺那一套,他根本不把猫放在眼里。这可把尼诺惹急了,他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只自以为是的老狗。他花了两天的时间,在不引起老狗注意的地方,悄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估摸着他的身高体型,端详着他那锋利的牙齿,还把拴狗的链子好好研究了一番。第三天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溜到老狗身边。唉,这只上了年纪的狗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还在那儿打着盹儿,美美地睡着觉。尼诺趁他不注意,把白色的小爪子轻轻按到他的左眼上,老狗这才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

“是我,”尼诺平静地说,“别傻叫了,省点儿力吧!我只是想让你体会体会一只眼的滋味,说说怎么样?”“你这是什么意思?”老狗睡眼惺忪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词儿,眨巴眨巴另一只眼,看着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小家伙,眼神中流露出疑惑和不安。“这猫真是吃了豹子胆,竟敢用这种语气对一只狗说话,我活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老狗心想。不过一时间,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真成了独眼狗,这以后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他捉摸不透眼前的这只猫到底想干什么,只好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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