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便缩在车窗后，巴基斯坦人帮我打掩护。我端起单反相机，准备偷拍站岗的士兵。我刚构好图，对好焦，还没开拍就被一位年轻士兵发现。小士兵背着冲锋枪快跑过来，手指着我，命令我立即删了照片。我着实惊了一下，一边解释说我还没来得及拍，一边主动把相机递了过去。小士兵瞄了一眼屏幕，没接相机，转身离去，临走时还特意扫了巴基斯坦人好几眼。他的同事刚刚才查看了我们这车人的证件。

“一定是你那张中东脸引起了他的注意，把你当成外国记者了。”我埋怨巴基斯坦人，“连累我也被发现，幸好没有没收相机。”

巴基斯坦人皮笑肉不笑地说：“早知道我就跟他说两句英文，唬唬他，嘿嘿。”

拉萨城区不大，很快便出了城。出了城便是重重叠叠的山，满山都是光秃秃的砂石。我生长在南方，一年四季绿意葱茏，何曾见过这般荒凉的土地。放眼望去，心头不禁也有戚戚然。

后排坐着一位重庆女孩。她告诉我们，她在拉萨做了四年导游，因为今年西藏游客太少，没有事做，便转行去林芝移动公司上班。车上的生意人都在抱怨3月份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意。

中巴向前行驶，窗外的风景渐渐起了变化，山上开始出现开阔的草场。从满眼沙土的荒漠走出来，这些寻常的绿色风景也甚是养眼。不知不觉间过了海拔5013米的米拉山口，进入林芝地区。

过了工布江达，尼洋河的河谷越来越开阔。奔腾的河水变得温顺，四散开来缓缓流淌。沙洲上长满丰美的青草和俊秀的树木，偶有几匹骏马在其中悠闲地徜徉。据说春天的尼洋河谷桃花灿烂，草长莺飞，更为美丽，我不由神往。

公路漫长，远山阻挡了我的视线。我猜测着墨脱的方向，像期待一场浪漫的约会，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