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我觉得挺好看，简单自然才是天生丽质嘛。”

“是吗？”越半信半疑。毕业之前，我精心挑选了一件别致的无袖白色T恤送给她。

越的身高在南方有优势，但并不纤细。而且之前的着装又缺乏柔和的线条与修身的裁剪，便显得骨架略微偏大。她穿上我送的T恤，站在落地镜前。镜子里的女孩皮肤白皙，唇红齿白，明眸善睐，精致裁剪的新衣服掩饰了她身材上的不足，显得高挑而又曲线玲珑。

“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好看！”越转动着好看的大眼睛，左顾右盼，傻傻地笑了。她什么时候涂的指甲油？大事小事她都会先问我意见，但指甲油我是事后才得知。当十只湛蓝色的指甲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惊觉到她的变化。在同事的鼓励下，她开始尝试新的生活。

她留起了长发，烫了卷儿，挑染上紫红色。她买了许多护肤品，琳琅满目地摆放在床头柜上。她开始画眉，偶尔上粉底，涂眼影，打腮红，抹香水。我笑吟吟地看着她坐在镜子前，神情专注地进行着整套流程，手法从生疏逐渐熟练老到。有一天，越逛街回来，提了一个Lee的购物袋。她穿着刚买的Lee牛仔裤，转着圈向我展示。

“好看吗？”

“恩，不错。挺贵的吧？”我心不在焉。

“六百。”

“这么贵啊。”我知道Lee这个牌子贵，但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因为在2004年这相当于我十天的工资。

“是啊，是很贵。同事说，每个女人都应该有一条Lee的牛仔裤。这句话不一定对，但我想，我已经独立，能够自己赚钱了。可以买自己想买的，争取自己想要的。对自己应该好一点。”

这话没错，但是，每个女人都应该有一条Lee的牛仔裤？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句式也可以套用于任何对象和场所。比如，每个女人都应该有一个LV包，每个女人都应该有一辆Mini cooper，或者说每个男人都应该有一个情人。我意识到，这个句式是个无底洞。

“你现在的收入是不是很高啊？”我习惯了越的朴素和节俭，她突然剧增的消费力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越说了一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