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她坚持坐在村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队人马从她的面前汹涌而过,像一条怒吼的长河在她的眼中滚滚奔流。
她不躲不闪,任凭丈夫围着她厮厮打打,脸上的血顺着眼角嘴角流淌出来。
她不还手。她的手里死死地捧着一壶糖水。为了这壶水,她把家里的糖罐子倒空了。她断定,水越甜越好喝。喝了她的水,就能迷惑他的心,他便会一辈子忘不了她。
她精心打扮了自己,像一朵妖艳的罂粟花。
呸。有经过的战士在向她脚下的地上吐痰。她不在意,她把脚向里挪了挪,眼睛一眨不眨。她怕错过了他。
一声声故意拖长的唾弃之语不绝于耳,就像一盆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来。她假装听不见,她根本也不想在乎。她只在意他,因为只有他才懂得她欢乐伤悲。
在她想来,也只有他才懂得她的欢乐和伤悲了。
2
两天前,在团部的操场上。
她的丈夫跟在她的身后,垂头丧气地走着。而她倒像是一只骄傲得胜的母鸡,昂首阔步走在全团战士的队伍前面。
她来到他的跟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回身冲着团长和营长大声说,就是他。
整团的战士齐刷刷把目光扫射过来,他好似中了一排梭连发子弹。他在低头的刹那,看到她鼓胀的双乳高高地挺立着,像她的人一样无拘无束地释放着迷人的芳香。
她的丈夫像是踩了地雷一般,暴跳一阵,嘴里骂着人们听不懂的粗话。可她就那么神采奕奕地站在他的身边,好像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