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走了…哥哥(1)

你若懂我,该有多好 作者:贾九峰


1

我沿着小兴安岭的支脉一路向东北进发,终于走到了西伯哈夏草原的边缘。初秋时节的草原是最美的,极目望去,那绿浓郁、深沉,如同藏着无限神秘的未知之海。我陶醉了,痴迷其中,流连忘返。暮色升起来,远方的小镇上眨着两三点灯火。侧耳听见,一阵忧伤的马头琴声随风飘来,仿佛草原上淙淙的溪水漫上心田。

“啁啾……格格……,啁啾……格格……”有一阵鸟鸣在我的头顶上盘旋。可是当我仰头寻找时,那只鸟又飞到了高高的云层之上。我见不到它的身影,但是我能听懂它的叫声。它似是在催促什么人快回到她的身边来,不信你听,“走了……哥哥,走了……哥哥……”

我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想起了留言中名叫乌云的女孩儿,想起了她的故事。我要尽快找到她,告诉她真爱没有改变。可是,面对着如海的草原,乌云在哪儿呢?

小镇的客栈里只有我一个客人,晚餐与老板娘坐在一起随便吃点。说实话,在这样一个边陲小镇,也着实没有什么像样的吃食。我一边剥着烤土豆,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问她:“草原上叫的那是什么鸟?听得人心疼。”

老板娘狐疑地看着我:“你果然听到了?”她欲言又止,稍待片刻后终于忍耐不住地说:“你心里有一个爱恨交加的故事吧,不然你不可能听到布哈少布鸟的叫声。”

老板娘手捧土豆狡黠地望着我,像是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在一盏松油灯昏暗的光里,她的故事悠然响起:“在美丽的仙女湖畔,有位像仙女一样聪慧美丽的姑娘,她的名字叫布哈少布……”

2

仙女湖边等你的姑娘。这是乌云在留言中的落款,噢,神秘的仙女湖!

我骑在马上,轻轻踏着闪着钻石光芒的露水,沿着一条悠远的小径向草原深处走去。阳光好得出奇,空气清新得难以想象,微风拂上面颊,象是远方姑娘深情地呼唤。乌云啊,我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快快飞到你的身旁,听你诉说——

这是一位善良、勤劳、天真的女孩儿。十年前,当她还是一名中学生时,她的作文在全区中学生作文大赛中获得了一等奖,并刊登在了当地的报纸上。她成了大草原上一个小小的名星,每天都能收到数十封读者来信。在那么多的来信中,他是她另眼相看的一个人。渐渐地,她知道了他的身世,他不幸的人生经历,他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他那一颗柔软高贵的心灵,都深深吸引着她。两个人始终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在她考到首都读大学的时候,他已经拿到了健身教练的从业证,并从每月的工资里专门拿出几百元钱来作为她的生活费。他知道,她的家里只有年迈多病的奶奶,日子困窘得很。他身材高大,健康阳光,她很是依恋他,在心中早已把他当作了托付一生的人。大学一毕业,她就一意孤行来到了他工作的小城,谋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开始了两个人相依为命的生活。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病魔袭来,他轰然倒了下去,让人猝不及防。

我看到远方闪着粼粼波光,难道是仙女湖吗?我突然有了满腔的伤悲,要不要把真实的故事告诉乌云,那样是不是太过绝情,太过伤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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