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鲁尔看着那些参议员,在他们严厉的脸色中看懂了对自己的宣判,于是他缓缓地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克拉帕西厄斯冲动地嚷道。
“你?”特鲁尔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模糊的希望。“不……”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为什么你也得死呢?”
“胡说!”克拉帕西厄斯精神抖擞地反驳他,“什么,我们会死在那白痴铁疙瘩手里?绝对不可能!我的朋友,它别想这么轻易就把两个最著名的建造师从地球表面抹消!来吧,特鲁尔!振作起来!”
特鲁尔受到他的鼓舞,跟着他跑上了楼梯。广场上半个人都没有。机器站在损毁房屋的残骸间,身边弥漫着飞扬的尘土,比市政大厅还要高,噗噗地吹着蒸气,满身都是血红色的砖粉,这里一点那里一点的染着白垩。
“小心!”克拉帕西厄斯低声说,“它没看见我们。我们从左边第一条街走,然后往右跑,然后直奔山里。我们能在那里找到地方避难,再想想怎么一劳永逸地让这个神经病停下来……走!”他大喊了一声,因为机器已经发现了他们,正在蓄势冲过来,人行道都被它弄弯了。
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出城镇,往前飞奔了大约一英里,而那大家伙雷鸣般的脚步无情地追在他们身后。
“我认得这个峡谷!”克拉帕西厄斯突然叫道,“这是条干枯的河床,它通向悬崖和山洞——快点,再快点,那东西很快就必须停下来了!”
于是他们跌跌撞撞地全速跑上山去,挥舞着手臂保持平衡,但机器仍然越来越近。他们爬过河床的碎石滩,在陡峭的石壁上找到了一条裂隙,在高高的上方,一个山洞朝他们张着黑黝黝的大嘴。他们没命地向它爬去,压根就不管脚下松动掉落的石块。石壁的洞口幽幽地透着寒意与黑暗,而他们尽可能快地跳了进去,又朝里跑了一小段,然后停了下来。
“哦,在这里我们至少是安全的,”特鲁尔再次冷静下来,“我去看一眼,看看它卡在哪里了……”
“当心点。”克拉帕西厄斯提醒他。特鲁尔一点一点地挪到洞口边缘,探出身去,但立刻就惊骇地跳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