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大脑皮层散步步绝不是正经事1 玛雅绿
玛雅绿,不守本分的媒体从业人员,
荔枝型人格,务虚但不纯粹,
心念通常正直,博爱万物,不讲究形式,
只能算个没志向有志趣的人。
遗忘真是件可怕的事。
比如在菜市场看到南瓜好想买来吃,才忽然想起好几周前就已经买过一个,但被遗忘在冰箱一角了,回家一看,绿毛都长了一身,好生自责。还有明明前一天还剩半个西瓜在冰箱,今天却又新买一个回家。拿着勺子站在冰箱前,真的不知道该吃那个被遗忘的西瓜,还是新买的西瓜?!良心受难,里外都是亏欠,争取都吃掉吧,可是,受难的又会是那个已经比25岁时胖了足足两寸的肚皮呀……
可遗忘又是件愉快的事啊。
比如,我不再记得前前男友的生日,更记不得他的手机号码,也记不得何时开始恋情又是何时结束,甚至已经忘了曾经哭得梨花带雨是为什么。当然,我也记不得大学里只是为了考试学到的流体力学或者机械原理及电路知识,只是恬不知耻的是,每次看着被堵的下水道和鬼火一样闪烁的电灯泡,竟然很高兴自己可以理直气壮的一筹莫展,因为内心窃喜,忘掉那些枯燥无趣的公式定理和甩掉一个势利促狭的男友其实一样值得庆祝,不是吗?
不过,遗忘可真是个大筛子。
在时间的网眼里,胜利、失败、喜悦、痛苦、恐惧、幸福、成就,都会一一经过打磨、重复筛选,直到有限可数。有没有觉得,其实那些相信自己不会忘记的东西,往往都慢慢忘记了。而以为肯定会忘记的,却时不时的通过梦境或恍惚的一瞬提醒你它们可从来没有远离过。记忆力绝不是意志的产物,它自作主张的保留那些与潜意识相容的部分,而毫不客气的踢走那些它并不喜欢的东西。看似是在选择性遗忘,但据说它们可都从来没有正式告别过,除非你像格式化电脑一样去格式化人脑,否则就一定有办法存储在你根本不知道的路径中。
只是,我还好奇的是,就算一个人受伤的心理记忆往往因为自我保护和选择性遗忘没有停留在意识表层,可它带来的伤害却不曾自动随之隐身,且会转化成绝对显性的行为,在自己或者亲近的人都无法解读其根源也无能为力帮其消解的时候,催眠似乎是个不错的招儿。
我一直想试试这个看上去有点神秘的行为,却一直都无缘。可是有一天,我好怀念曾经在厦门生活时的感觉,可是我又无法真切的回忆起当时当地的细节,我甚至记不得那家最爱吃的沙茶面味道。不甘之下,闭上眼,让自己从当时下车的那一刻开始回忆,一个场景一个场景,从客栈的气温到房东的女儿样子,到开满白色夹竹桃的环岛路,到灼热的空气和拥挤的中山路,再到沙茶面的的门店,再到那一碗想念极了的沙茶面味道,真好,因为这样的回溯,我仿佛又去厦门生活了一遭,我心满意足的睁开眼,决定回头要试一次与精神内创相关的自我催眠,我要试试去我的大脑皮层散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