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反,三郎却从东京来了小岛。他的履历上写着,从东京郊区的高中毕业后,曾在新宿和涩谷做过一阵子调酒师。麻将貌似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
只是走个形式的笔头考试,他成绩超群,面试时,也给人的感觉是个很本分的人,完全看不出曾经在酒吧那种地方呆过。
给他面试的干事长问道:“你为什么想在离岛 工作呢?”他答道:“只是特别想来这边。”
总的来说,这个男人似乎既没什么欲望,也没有多大抱负。即便是问他“如果聘用了你,你准备做什么?”他也只回答:“我想轻松自在地工作。”
他来到岛上的时候自然还是单身。诊所的职员来码头迎接他时,他也只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塞着几本推理小说和内衣裤。
这座诊所里只有胡子所长一个医生。曾经有过一个内科医生,还有东京大学的妇产科医生每个月来出诊两次,但他们都是干了一年就辞职了。
从东京乘船七个小时的话,即便给出超高条件,医生们也都敬而远之。
胡子所长的专业虽然是外科,但作为诊所唯一的医生,不可能只看外科。在岛上,从内科到儿科都是他一个人,有时还得问诊妇产科。名为问诊,不过是做些简单的应急处理,实在治不了的,就送到东京或者乘船两小时的临近岛屿去。
在这个所长之下,有一名干事长、两名办事员、一名药剂师,以及五名护士,另外还有两名做饭的和两名勤杂工,这就是全体员工了。其中一名办事员还兼任X光技师。
诊所起初打算安排三郎当实习办事员,因为正好有个女办事员结婚了,出了个空缺。
但是,所长早就想聘用一个专门的检验师了。
就算是一家只有一位医生的小诊所,如果连验血和验尿都做不了可不好办。这些工作一直是让护士兼做的,但所长觉得她们不太让人放心。护士不怎么用心且不说,还总是给脸子看,意思是说这又不是我们分内的事。
来诊所后一年来,三郎一直在办公室实习,但是所长渐渐看出他知道的不少,还什么都拿得起来。不但脑筋聪明,也很有眼力见儿。
于是所长和干事长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三郎培训为检验师。
对此三郎也没有任何异议。
所长给了三郎一本《临床检查法纲要》,并进行了讲解,他领悟得也非常快。
由于他本来就动手能力强,所以无论是从耳垂采血,还是通过显微镜查血球数,他都能马上学会。
过了一年左右,三郎从事务工作改为专门做临床检验,顺便还接手了其他办事员兼任的X光拍片工作。
也就是说,他身兼临床检验师和X光拍片师两个工作。
这下子诊所变得有点像个医院的样子了,但准确的说,三郎做这些工作是违法的。
无论是检验师还是X光技师,都必须毕业于专业技术学校,还要通过国家考试才行。在大城市的医院里,都是由拥有资格证的人专门担任的。
但是,在离岛的诊所里不可能这么奢侈。即便聘请专门的技师,他们也不会过来,就算来了,这里患者少,整天也是无所事事。
对于离岛的诊所来说,像三郎这种层次的就足够了。
而且实践证明,三郎的水准和专门的技师没什么两样。甚至应该说手巧的三郎还技高一筹呢。
反正有什么事,都是所长负责任,这样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因为只要是医生,兼任检验师和X光片技师就不算违法。
所长渐渐器重起三郎来了。由于是自己从检验的基础开始手把手教出来的,即所谓的直系弟子。而且他悟性好,人也实在。
一有什么事,所长就喊“肢肥!肢肥!”交给他去做。
两年后,不仅是验血和验尿,就连肝脏和肾脏的检查也交给他了。
“咱们医院的临床检验,绝不输给中央医院。”所长还说起了这种大话,甚至还让三郎给自己做了手术助手。
做手术时让员工帮忙,并非从三郎开始。以前所长还让护士缝合和打开创口过,有时还让她们用钳子夹住血管。
本来诊所就没什么大手术,充其量就是割阑尾或简单的骨折手术,即便如此,一个医生往往忙不过来,需要找个人当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