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期美式餐厅纯粹美式的培根、蛋卷、煎饼,到后来,不少欧风餐厅纷纷加入行列,融入了更缤纷细致的内容、技巧与创意变化,甚至,以往多以自助餐形式打发的五星级饭店也竞相推出更精致更华丽更声势浩大的香槟早午餐飨宴。
然有趣是,正当早午餐狂潮风火烈烈红极不可方物之际,曾经兴致勃勃的我,却随年岁增长、生活型态益发好静恋家,竟渐渐对“出门吃早午餐”此事开始有些意兴阑珊。
特别这几年,若无活动或必须急迫完成的待处理事项,难得悠闲周末,我的过法似是愈来愈固定:
稍晚才起,徐徐做顿、吃顿早午餐。以略悠闲于平日的速度展开工作。近傍晚时喝杯茶吃些点心。简单准备一下晚餐的材料后,小睡半晌。再工作一阵,煮晚餐。和另一半一起,倒两杯葡萄酒,边欣赏先前录下的想看却无暇看的电影或剧集,慢慢吃晚饭……
平淡平常,静静安然而过。但对工作与休闲与生活已然混淆不可分的我来说,这恬淡,已是可曰奢侈的悠闲时刻。
而一天里,最愉悦的起点则莫过于晨午间的这顿早午餐了。
到现在,一年里在外吃早午餐的机会扳着指头数不上几次,偶然出去一回,不仅吃着心里老觉不够畅怀惬意,连另一半在旁也跟着碎碎念叨:“还是家里好!”
历经多年演化发展,我的早午餐样貌大致相似:
两或三样当令水果切盘或拌成酸奶水果色拉,奶油煎法国吐司或美式pancake淋上自制果味酱汁,生火腿或腊肠或煎培根或omelet蛋卷或起司烤蛋或炒蔬菜,一壶红茶佐牛奶与蜂蜜。
虽说并非不曾想着偶尔换换口味,比方来个我最亲切熟悉的台式清粥小菜或日本旅行时素来依恋的日式烤鱼渍物味噌汤配白饭……但奇妙是,仿佛已经成为一种难以自拔的习惯甚至仪式了!每每临到头,厨房里一站,自然而然反射动作一样,仍旧还是全套就这么依样上桌。
但形式虽大同,出乎多年养成的对食物的旺盛好奇与追新欲望,内容次次均有小异:水果蔬菜照四季节令流动而变换,红茶与蜂蜜款式类别不断轮替,即连所使用的吐司、肉制品等素材也随品牌或产地不同,顿顿都有新意。
最重要是,比起外头餐馆因成本考量缘故遂在食材用料上难免无法太大手笔;自家煮食,只要能力可及,且因菜色多样用量都只一点点,真真想怎么放胆挥霍任性讲究都行!
比方奶油自非我最爱的法国Bordier海盐奶油莫属,酸奶必是自家制或平素吃惯的希腊Fage,酱汁就算不是从新鲜水果熬起,也常以两三种Christine Ferber或朋友亲自熬煮馈赠的手工果酱加上蜂蜜或枫糖浆甚或再点上些许肉桂或新鲜薄荷混合调制,其余肉品鸡蛋果蔬红茶蜂蜜按照一贯之刁嘴脾性,精挑上选程度自不待言。
“这么个吃法?很费事吧?”“哇,这样一顿早午餐,得花多少时间准备?”——每每Facebook、Plurk或微博上贴了今日早午餐照片,总常引来这样的惊呼询问。
其实不然。可能是多年做熟了加之用的都是家里惯常储备的食材随机随心搭配,做起来一点也不耗时费力,也不需提早预备采买:
起床后打开冰箱稍稍寻思翻找一下,随即迅速一面洗洗切切调调拌拌,一面一心多用三口炉子同步全开、煎蛋煎培根炒蔬菜煎饼煎吐司煮酱汁烧水泡茶,再央另一半帮忙摆好刀叉茶匙、生火腿排盘、牛奶微波热一下……半个钟头内全数完成上桌!
有时做太快,一顿吃完犹未近午,还得想想是否下午茶得吃丰盛点,以免熬不到晚餐就肚饿……
就这样,不用出门不需预约更不必等位排队,不分冬春夏秋雨天炎天,自家里的假日早午餐,恬静悠然、美味俱足,是无可取代的,我的幸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