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丁玲传》 “我是被恋爱苦着”(1)

丁玲传 作者:李向东 王增如


自打接办《北斗》起,丁玲与雪峰的联系多了起来,因为“这一时期我是属冯雪峰领导的。《北斗》的编辑方针,也是他跟我谈的”。冯雪峰于1931年2月调任左联党团书记,1932年2月调任中宣部文委书记。

丁玲与雪峰的恋爱,是一生中情感最炽烈的一次,也是没有结果的一次。此前她与也频,还没有尝到恋爱的滋味就直接步入同居,“我和他相爱得太自然太容易了,我没有不安过,我没有幻想过,我没有苦痛过”。此后她与冯达,主要是过日子的伴侣,谈不上多少感情色彩。再后来与陈明恋爱时,她已经历过了大风大浪,理智得多,沉稳得多,显出一种成熟者的恋爱。

大约从1931年7月开始,丁玲与雪峰之间开始有一些通信。丁玲写给雪峰的信,除了作于1931年8月和1932年1月、已经公开发表的《不算情书》,上海鲁迅纪念馆还存有另外几封。这些信与《不算情书》等书信、文稿一起,都是丁玲1933年5月被绑架后,冯雪峰、楼适夷转移到进步人士谢澹如家中保存下来的。全国解放后,谢澹如曾经将丁玲的《莎菲女士的日记》、《梦珂》等三篇文稿和胡也频的一些文稿捐献给上海鲁迅纪念馆,而“胡也频、丁玲的照片10余帧及丁玲致冯雪峰信6封”,则是1962年谢澹如病逝后,其夫人钱云锦于1963年捐献的。谢澹如深知它们的珍贵,又涉及个人情感隐私,想有机会直接交给书信的收寄人,他早在1923年就积极参加湖畔诗社活动,深得雪峰信任。谢澹如之子谢庆中曾经撰文说,谢澹如为了保存这些文物想了许多办法,甚至缝在岳母的寿衣中。2007年8月上海鲁迅纪念馆举办“纤笔一支谁与似——丁玲生平与创作展”,玻璃柜中展出了数封丁玲致雪峰书信原件,专家学者们连连惊叹:“太珍贵了!”

现存上海鲁迅纪念馆的几封信,其中有3封基本完整,1封是半篇残信,写在半张纸上,这4封均有抬头,用钢笔自右至左竖行书写,用的是同一种印有分行线的书写纸,正反两面书写。这些信是丁玲与雪峰炽烈恋爱的记录。

丁玲最初的心理很矛盾,欲言还休,她在一篇涂抹凌乱、没有抬头的信纸上先是写下“我不愿意欺骗我自己,我要对自己公开的说一句话。我是被恋爱苦着”,然后又把这一句重重划掉。这大概只是她的自我倾诉。

正式的通信大约始于1931年晚春,两人之间有了一条交流渠道,丁玲立刻感觉“四周都充满着生气,充满着光明”,“我想我不会再掉在无谓的烦恼里了”。她不愿按雪峰的意见,将他的名字写作“××”,她一定“要写上这个在我心里叫唤惯了的名字,这个存在在我的心里是三年多了的可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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