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明白,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下到峡谷中,这样才能找到河边一位藏人开的帐篷客栈,人们管它叫“尼泊尔大帐篷”。所以每当“胖子”要停下休息时,我都没同意。好不容易折腾到山坡下,天竟下起了雪。
晚上近10点,视野里终于出现了昏暗中帐篷的影子。
这是两顶大小不一的帐篷客栈,大的是给客人住的,小的是厨房帐。进到帐篷里,老板对我们说,因为天气转好,转山的客人增多,客栈所能提供给客人的食物就剩下方便面和酥油茶,更糟糕的是没有多余的床位了。
尽管所谓的床也就是用石头码成的平台上放上木板和垫子,但我还是央求老板哪怕能多匀出一个床位给“丫头”,却被一口回绝。
通过对“丫头”一天来的观察,我发现其体能甚至不比我差。一路上,在与她不多几次的交谈中,得知她平时为学生辅导功课赚一些外快,每到寒暑假就会去四处游历,西藏也来了不止一次了。这次她也是单身从新藏线一路搭车过来,准备转完山去拉萨。
自从一天前,她用充满湖水一样气息的眼神对我一笑之后,就再难以忘记,便一直想为她做些什么。因此,当时自己想尽量帮助她保护她的想法却也是真实、纯洁、可信的。所以当客栈老板最后安排我们四人只能住在他那顶做为厨房帐的中间空地上时,我就叫“丁丁”睡在“丫头”一边,我睡另一边,让“胖子”睡在靠近帐篷边缘的最外面。我那样的安排对“胖子”来说并不公平,好在,他没计较。
厨房帐很小,老板将脏兮兮的毛毡铺在草地上后,又抱来两床被子。一床垫在下面,另一床四个人只能和衣而卧挤成一排后盖在上面。入睡前,我又一次看到了“丫头”那充满湖水气息的眼神,只是眼神里没有了初次的那种期待,却多了一丝感激。“谢谢钧哥,我先睡了。”昏暗的空间里,“丫头”那幽幽的语调,刹那间,自己竟为之有些心荡神迷起来。但想到自己毕竟是老师,便提醒自己要做个正人君子,更不可在此时此地对她有任何一丝不良的用心。
风,很大,还下着雪。黑夜中我骂自己,可偏偏又喜欢那种只隔两层单衣与“丫头”肌肤相触的感觉,虽觉得有些猥琐,却最终在那种暧昧的触碰中睡去。
也许没有半夜“胖子”那次将我弄醒,也就没有了后面我和“丫头”之间的那点事。“胖子”将我弄醒的时间应该是下半夜三点钟左右。朦胧的黑夜中,耳畔先是听到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那声音低哑、急促,带着恐惧。惊醒之际却发现自己的左手竟然搭在了“丫头”的胸脯之上,虽然隔着衣服,却仍然能感受到那种青春起伏。我更惊讶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里抽回自己的手,就像她的胸脯与我的手正磁性相吸一样。
当听清是“胖子”在叫我并说出“有狼”两个字后,我不仅抽回了手,还立马起了一身的汗毛。我赶紧将头转过去悄声问“胖子”道,“你说什么?”“钧哥,我脚下面的被子里钻进了一条狼。”我大吃一惊,脑子里急促地转换了许多念头后,但最终还是认为不可能。我坐了起来用头灯对着“胖子”脚下照过去,灯光中赫然出现的并不是狼,而是一条毛耸耸硕大的藏狗。那狗本来在外面,夜里可能是实在抗不住寒冷了,便钻进帐篷,继而又与“胖子”的脚挤在了一起。
当一切重新归于寂静,先前的那种暧昧,却又如蛛丝马迹般飘荡在我与“丫头”之间 。过了不知多久,当我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一次搭到“丫头”身上时,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次她竟然用手握住了我的手背。不知她如此举动的原因是出于刚才的恐惧还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本能,我没有多想,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那样相互握着直到再次入睡。
多少年后,我还能回忆那晚的细节,黑夜中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能让我心生柔软、美妙的感觉,而自己每次那种有意无意触碰她身体所带来的快乐,暴露的也是我内心深处的自欺、虚伪和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