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西方社会打交道,得到他们的信任和认同,靠的是各种游说和演讲。奥巴马,五年前的一个“大居委会主任”(Community Organizer,原意为社区活动家),五年后当上总统,一路上全凭一张嘴说。说服自己党内成员推举他,说服尽可能多的选民支持他,说服别人希拉里不如他,直到今天,还在不断说服美国老百姓相信他。
西方人习惯的语言风格之一是幽默。高级的幽默需要睿智,也需要自信和气量。在华盛顿,政治圈的朋友之间开玩笑会说:“你严重伤害了我的感情。”据说这话的出处来自中国。在外交场合,我们给人的印象是,中国人的感情特别容易受伤害。
几年前,前外交部长李肇星在“中国外交论坛”与网民交流,一位网友问他:“如果别人说你长相不敢恭维,你怎么想?”他从容回答:“我的母亲不会同意这种看法,她是一位山东农村的普通女性,曾给八路军做过鞋。她对我的长相感到自豪。”
幽默的李外长,感情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个小故事后来广为流传。设想如果是在国际场合,这样的回答能给中国加多少分?
前英国首相布莱尔的儿子2008年5月从耶鲁毕业,他应邀出席毕业典礼并发表演讲,最后一句话挺有意思。他说:“我儿子毕业前夕,一个社团邀请他参加裸体聚会(Naked Party)。”观众大笑,布莱尔故意停顿了一下,“在这里,我要感谢耶鲁社团对他发出这样的邀请,也感谢我的儿子,因为他没有去。”
陆克文也很幽默。2008年访华期间,他在北大全程用中文演讲,开场白就是:“女士们,先生们……学生们,你们为什么都在这儿呢?不上课?功课都做完了吗?”台下那些被学校组织来捧场、肩负着“提问任务”的学生哈哈大笑。紧接着他又说:“校长刚才说我能说流利的汉语,这是客气话,我的汉语越来越差。中国有个说法,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老外说中国话。”谈到即将到来的北大110周年校庆,他又有几分顽皮:“北京大学的历史真是比澳大利亚联邦的历史还要长三年。北京大学是中国最有名的大学,别告诉清华大学。”当一位同学问他,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如何处理中央和地方关系,他更是回答得十分地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小时候,我父亲每年都订《讽刺与幽默》,我是看着它长大的。边看边笑,笑过后还有回味。于是我知道,除了拉近距离,幽默对于化解尴尬也是最好的方式。
一次,耶鲁CEO峰会在这里召开,云集了全美国的媒体大腕儿,比如时代华纳全球CEO、《华尔街日报》主编等。论坛主持人杰佛瑞桑尼菲德(Jeffrey Sonnenfeld)是耶鲁商学院副院长,也是我的老师和好朋友。他不经商量就把我也推上了台。好在美国人不讲究长幼尊卑的序列,我这个混入一群大人物的小记者,倒也不算突兀。
那天的话题是媒体与经济。进行到一半时,主持人突然向台下一位美籍华人提问:“你知道芮成钢先生的老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