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乔伊斯·卡罗尔·欧茨一样,一些作家觉得,他们的导师不是某些人,而是具体的书籍或是某位作家的作品。萨曼莎·亨特、丹尼斯·约翰逊、ZZ·帕克、阿妮塔·施里夫和马莎·索斯盖特不但讲述了他们和这些作品邂逅的记忆犹新的场景,而且还提供了一份书单,而你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是不可能找到这份书单的。这书单依次为:伦纳德·加德纳的《布里斯·D’ J·潘凯克的故事》和《富有的城市》、詹姆斯·艾伦·麦克弗森的短篇小说、艾丽斯·麦克德莫特的《那一夜》和《小间谍哈瑞特》。把弗吉尼亚·伍尔夫确认为自己的缪斯的迈克尔·坎宁安写的是陪伴他一生的《达罗卫夫人》,这种“给人深刻印象的单向性友谊”让他四十几岁时写出了《时时刻刻》。
另一组作家对我的邀请做出回应时,头脑里想的是完全不同的东西——而我读他们的文章的心情是那么迫切,以至我欣然超越了题目所设定的范围。有五个人想写一些机构或者是他们生活中的某个时段,这些机构或是时段改变了一切——改变了他们的志向,让他们重新认识了自己,知道他们能够做什么,他们想要的又是什么。简·斯迈利回忆了她1974年读研究生的第一年在爱荷华写作班的事,还有她同学对她的影响,包括阿伦·格加纳斯。克里斯托弗·卡斯特拉尼审视了在布雷德洛夫作家会议上的九个夏天对他意味着什么,刚开始的两个夏天是从当侍者开始的。尼尔·戈登回忆了他在《纽约书评》当编辑助理的两个年头,这使他的生活大为改变。他一边完成博士论文,一边计划写小说,心里一直处于矛盾当中。迪诺·门杰斯图出生在埃塞俄比亚,在芝加哥郊外长大。他一边在哈莱姆区办课外辅导班,一边舔着小说卖不出去这一伤口。在努力愉悦和安慰他的学生的过程中,他重新获得了讲故事的能力。卡里尔·菲力普斯在英国圣基茨出生,在利兹长大,现在是耶鲁大学写作教授。他回忆了很久以前“成长的痛苦”,那些促使他走上文学创作道路的独特时刻。
开发这本选集的想法是2008年3月17日形成的,也就是在我把为《田楼》杂志写我的导师伊丽莎白·哈德威克的文章发出去几小时之后。伊丽莎白三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20世纪70年代,我曾在巴纳德学院上过她的高年级指导课。记得当时我在公寓里走来走去,感觉特别满足。这不但是因为我完成了那篇文章,还因为我沉浸在久远的回忆当中。而在那时候,我都还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一件事牵出另一件事,再牵出另一件事。回忆定格在我在那里的最后一个学期,每两星期我就要去哈德威克小姐的办公室,那学期末——哦,我想你可以说她喜欢我的作品了。喜欢的程度足以这么说。这对一个有抱负的作家来说足以让我在之后的九年中不断努力,直到我完成并售出我的处女作。来自合适的人的一点点表扬,往往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在这种快乐心情的驱使下,我对自己说,一定要有一本作家们写他们导师的书。于是,我就上亚马逊网站去找。可我很快就发现没有这类书。就在第二天,我定下题目——《导师、缪斯和恶魔》——然后开始调查。我问的第一个人是玛丽·戈登。她马上给了我肯定的答复。剩下的故事就是你们手中的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