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那时听了关于北京的消息,正感到心烦意乱。当然,父亲那天晚上也许在单位里碰上了特别不开心的事,但不管什么原因,他一下子恼羞成怒,拖出我珍藏变形金刚的盒子,开始把它们从我们家二楼的窗户往外扔。我冲上去想拦住他,但他将我一把推开。
母亲央求道:“郎国任,这孩子也没做错啥事儿,你这是干什么呢?”
“他敢和我对抗!”
“这些是我的!”我尖声哭喊着,想把我的玩具抢过来。
可是我叫得越响,父亲扔得越勤,直到所有的变形金刚都被他扔到窗外,落到了下面的街道上。我跑下楼去,想要把它们捡回来,但它们全都给摔坏了。我泪流满面地拾起变形金刚残损的部件——手臂、腿、脑袋。我把它们放到一只纸袋里,抬上楼,藏在我床下。接着,我满腔怒火地开始练琴,不是一个小时,而是两个小时。在那两个小时愁云惨雾的练习中,我心里想的不是我弹的音乐,我的心里只有我破损的变形金刚。
我的家庭将要经历一场巨大的变化,只是我一点也不清楚变化将以何种方式出现。因为我们住的公寓很小,即便是父母轻言细语的时候,我也很轻易地就能听到他们两人激烈的讨论。他们的话题永远是我。
父亲对母亲说:“如果他要成为世界第一名,我们就必须去在中国是第一名的城市。北京是个很有力量的城市。北京是个国际都市。北京的中央音乐学院是全国最好的。郎朗需要最好的。”
我听到母亲说:“我和他解释过,但他听了后不开心。他害怕要换老师。”
“他想要成为第一名,他会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