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元旦这一天,他再次在日记中惆怅道:“国事家事一无所成,郁郁殊甚,念子尤切,尝以传达在事业,不在子孙以自解,且不欲子孙为念也,妻病未痊甚忧也。”1月3日,宋美龄因病返沪治疗,直到15日才回到蒋的身边。蒋见“妻病未痊,体瘦忧虑之至”。 甚至当蒋介石重返南京后,仍时常在日记中流露出对夫妻情感的依恋,特别是当宋美龄不在身边时,这种“依恋”常常跃然纸上:“孤身寂寞殊甚,极想爱妻飞回也。”“时思爱妻,望其速回。” 直到这年年底,当蒋介石大体完成了对南京中央政权的改造后,他在日记中的笔调才由“凄然”而“释然”:“以夫妻和睦为人生第一之幸福也。”
1949年1月21日,蒋介石第三次下野当天即返回溪口,直到首都南京失守后的4月25日才离乡赴沪,督导上海防守作战。此次蒋氏在家乡时间最长,近百日,期间仅4月22日飞杭州停留一天,第二天赴返回溪口。
此次返乡,夫人宋美龄没有陪在蒋介石身边。为了协助丈夫获得美国的支持,此前宋美龄执意“想飞美与马歇尔作最后之交涉”。尽管蒋介石“以为决无希望,不必多此一举,徒加耻辱。彼终以为个人荣辱事小,国家存亡事大,无论成败如何,不能不尽人事云。余乃允之,不忍扫其兴耳。”
1948年11月27日,宋美龄出发赴美,蒋介石在当天日记中记下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恋恋不舍之情:“昨晚与妻聚谈,依依不舍,夫妻爱情老而弥笃。屡想中止其飞美也,但为国家与外交计,又不能不令其行耳。午夜醒时,妻又悲泣不置,彼称为何国家陷入今日之悲境,又称彼对经儿之爱护,虽其亲母亦决无如此真挚,但恐经儿未能了解深知耳。惜别凄语,感慨无穷,彼为余与国家以及宋孔之家庭受枉被屈,实有不能言之隐痛,故其悲痛之切,乃非言词果能表达其万一耳。但愿此次飞美,得蒙上帝保佑,使其心身康健为祝耳。”
对于宋美龄的赴美游说,蒋介石在理性分析时深知此举不可为。12月2日,他在日记中还记道:“夫人昨日已到华盛顿,马歇尔表示冷淡,其国务院竭力阻止其议会与舆论之欢迎,故一般形势已不如前数日之热烈矣,此乃意中之事。”但他内心还是存有一线希望,期待夫人能再现抗战时访美为中国赢得美国援助的盛况。直到12月5日,“接妻电与马第二次长谈似无结果”,他才彻底死心,并感慨夫人此行“耻辱重重,心绪悒郁,不可名状,前途几完全黑暗矣”。
1949年1月21日,蒋介石下野当天,宋子文也宣布辞职。虽然宋美龄没有陪同蒋介石一起返乡,但其长子蒋经国、长孙蒋孝文始终伴随左右。在蒋介石最痛苦的时候,蒋氏家族始终支持着他,这给他以极大的安慰:“此次下野无论将来成败之影响如何,而在京时一切措施与布置比较从容裕如,回家后又值旧历年关,重过幼年难得之生活,自觉只有欣慰而毫无悲戚之感。此种幸福之享受,可谓意外之天赐也。” 3月11日,是宋美龄的生日。此前一天,蒋介石仍不忘“电夫人祝其五十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