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采蘑菇的爱好者,
在蓬松的小桉树林旁
闻到樟树和雾浸湿泥土的气味。
鸡油菌,尘菌,硫黄菌,
我们用黄油、酒、
搅匀的鸡蛋或酸奶油烹煮,
半期待着被一个错
毒死。“紧张的汗水,”
你深更半夜说,
引用骇人的野外指南
当时我们缠结地躺在被单中,四肢沉重,
“是毒害的首发症。”
朋友们把我们的香蘑菇叫做
“爱之死”,只吃那些
我们最显然得以幸存的。
死亡不止一次震撼我们
那些日子,那感觉像是生命
漂浮回来。湿透的泥土,溜滑,
我们漂向事物之名。
乱丢在桌外的孢子印
像游移摇曳的星星。腐坏的帽子
散发出沃土麝香般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