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此词作于妻子卢氏去世不久，其间纳兰写下大量词作，悼念卢氏。本词字面上不动声色，平稳地叙述了一场宴会过后的场景，借以抒发伤春惜别之情，但字里行间无不渗透着作者欲说还休的丧妻之痛。

菩萨蛮

梦回酒醒三通鼓，断肠啼花飞处。新恨隔红窗，罗衫泪几行。相思何处说，空有当时月。月也异当时，团照鬓丝。

【笺注】

三通鼓：古人夜里打更报时，一夜分为五更，三通鼓即三更，也就是半夜时。

啼：杜鹃鸟啼鸣。相传此鸟为蜀主望帝魂化，春末夏初时啼叫，其声惹人生悲。

相思何处说：借用韦庄词句，贴切形容自己心境景况。

〔五代〕韦庄《应天长》：“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

团：指明亮的圆月。

【辑评】

容若词集中另一阕《菩萨蛮》……其立意构思乃至遣词造句，都与此阕雷同。可能一是初稿，一是改稿，结集时又并收两存。把这两阕词合起来看，作者借酒浇愁，又见花落泪，对月伤心，总是为了恋情。如丝如缕，萦回不绝，这相思之苦，宛曲道来，柔肠九转，纳兰词本亦于此擅长。

——盛冬铃《纳兰性德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