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如果要他以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亚洲流行歌乐来作评选,《淡淡幽情》无疑地将被他放在最前面的位置,特别是它不以商业卖点为走向,不以狭义的男欢女爱来讨好大众,而是大胆尝试永远不会褪流行的中国古代诗词,更是具有诚意和文化意义的一张成功制作。这在流行音乐市场不可多得,而且空前,他深深希望这不会“绝后”,但截至目前,他还看不到有哪一位亚洲歌手可以再做出这样美好的作品。
筱崎弘认为,中国、日本、韩国都是单一民族性的,有一脉相承、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而新、马、印度尼西亚、缅、越等都已成为多种族的国家,并没有属于自己历史文化调性的文学,更别说是将古典文学流行音乐化。日、韩有属于自己的历史文化范畴,却没有审视它的重要性并予以考虑将它们流行化,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渐渐失去了关切。
筱崎弘观察亚洲近年的歌坛趋势,由于信息发达进而没有国界的隔阂,自家的历史文化有可能被重新整合,也更可能被遗忘。如果政治家提出重视文化的呼吁,而要音乐家来配合做出好唱片,对整个音乐市场而言会是个奇怪的要求,更有可能的是,年轻世代追求新潮、倾向欧美的心态,这样具文化定位的唱片即使做出来,恐怕也卖不出去,又有谁会去冒这样的风险?空前绝后之说,也许会真的不幸言中,《淡淡幽情》也就格外可贵。
也因此,筱崎弘在各小区或校园演讲亚洲流行歌乐时,一有机会就会提出这张唱片来做上课的视听教材,告诉日本民众在文化传承上,流行歌乐可以扮演的重要角色,并称赞这张中国文学流行歌曲化的示范唱片,是日本所不能、亚洲所不能,更重要的是她的歌艺的确耐人寻味、百听不厌。他幽幽地诉说:“我常常一个人在夜深人静时写作,会习惯地一边放她的歌,一边写稿子,那时,我的心头非常宁静,但是感情十分澎湃。一想到她已不在人世,我的泪就会不由自主地落下来,那些中国的古诗词是丰富的养分,由她唱来,格外动人心魂。”邓丽君逝世十八年来,他所期待的同性质作品始终未见,他心中也一直有着那淡淡的惆怅、深深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