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
非典(SARS)盛行,停学在家,读写娱乐。因诗歌《夜幕下的天安门》结识邵燕祥(1933年生)先生。一老一少书信往来,每一封信,给对方一首诗。子尤走后,邵先生发表《痛悼子尤》(《北京青年报》,2006年11月4日),其中写:“你爱我们,我们爱你,你所向往的就是我们的向往啊,子尤。/你与音乐同在,你与诗同在,你与激情同在,你与书籍和活跃的思想同在:子尤。/你抓紧稍纵即逝的欢乐,你担心我们陷身于太多的哀戚与烦忧,你年轻的胸怀装着别人,装着世界啊,子尤。/你不该停止呼吸,你不该在暗夜里隐去,世界少了你是永远的遗恨,子尤。/我听到你的母亲招魂:子尤自由,自由子尤!/我也要呼唤,归来与我们同在吧,永远的子尤啊,永远的自由!”
2004年
2月,此时已观影无数,对电影欣赏有独特品位。在《选择什么电影看》中,他列出七个层次。比如第四层——早期的经典探索电影;美国:《公民凯恩》、《一个国家的诞生》、《党同伐异》;欧洲:《一条叫安达鲁的狗》、《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第五层——对顶层电影的摸索;法国新浪潮电影应该用耳朵欣赏,日本黑泽明的电影要跪下欣赏,美国库布里克的电影要躺下欣赏。他列出《广岛之恋》、《筋疲力尽》、《四百击》,称《2001漫游太空》是电影版本的圣经。第六层——真正的大师电影。伯格曼的电影,只能用神圣形容;费里尼的电影,用迷离来形容;塔科夫斯基的电影,没法形容。看了《第七封印》、《野草莓》,他感到自己在和上帝接触。而《甜蜜的生活》、《乡愁》、《牺牲》虽然看不懂,则是在用心和导演交流。他说最美的电影是真诚的。第七层——巅峰电影,回到卓别林。他说:“电影始于卓别林,止于卓别林。哎!卓别林!哭也为你,梦也为你呀!”
3月,初二学生,课上突然呼吸不畅。经查发现纵隔肿瘤,入住中日友好医院,确诊为非精原生殖细胞肿瘤。化疗三个疗程。此后,两年七个月病中生活丰富多彩。
5月,友人介绍布仁巴雅尔和女儿诺尔曼认识子尤。他们来医院看望并歌唱,从此成朋友。诺尔曼14岁时为子尤14岁所写《秋雨沙沙落》谱曲,两人曾经合唱,后录制成曲。
6月23日,友人陪史铁生夫妇看望子尤。俩人打趣说怎么跟人家显摆:这病你得过吗?那病你得过吗?
6月25日,在301医院行纵隔肿瘤切除术,连带右肺上叶切除。
6月29日,术后第四天,子尤对妈妈说:“上帝准备今年送一个金灿灿的肿瘤给一个人,送给谁呢?他怕胆小的人支持不住,所以接受这个肿瘤的人需要坚强。然而,坚强挺下来的人,留下来的只有平淡的忍受,所以要送给一个乐观的人,而乐观挺下来的人,光笑没有回味,他就准备送给我,我是超越一切的!我把这叫享受。”
8月,在北大肿瘤医院做最后一个疗程化疗。血小板降低。
10月,入西苑医院血液科,被诊断为骨髓增生异常综合症(MDS)。
2005年 2月,入住北大校医院。在北大校园生活8个月。
有感于中考同学的命运和社会对于单亲家庭孩子的偏见,子尤开始《好一个初中三年》和《单亲家庭的孩子》两个访谈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