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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书好学成鸿儒

他们奠基西南联大 作者:汪龙麟 张仕英


在“五四”一代学者中,潘光旦对书的痴迷世所公认。

潘光旦幼小时家境殷实,其父潘鸿鼎曾为清末进士,思想开明,对子女身教多于言传,因而儿时的潘光旦就耳濡目染了家族刻苦读书、报效家国的好学家风。

潘光旦的母亲在教育儿女时也非常严格,尤为注重读书好学的家风传承。有一年,潘家被迫举家逃往上海,潘光旦的母亲不带金银细软,只身带着三个儿子和四担子书前往上海,在潘光旦母亲的心中,潘家的子女什么都可以不要,但不能不要书。潘家对读书的崇尚之风在儿时的潘光旦的心灵中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潘光旦后来无论是求学,还是做学术研究,始终保持着对书的挚爱,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显然是深受潘家好学家风的影响。

1913年,14岁的潘光旦遵父嘱托,走进了清华学校。在清华读书时,潘光旦极为刻苦,甚至在寒暑假期间都订好读书计划,比如假期有多长时间,该看什么书等等,安排得井井有条,毫不懈怠。那时清华学校有“留美预备学校”之称,英语教习是学校教学的核心,无形中对中文学习有所忽视。正因如此,潘光旦决定要在课余时间,特别是寒暑假时把中文学好。在清华学习的9年间,潘光旦除英语水平出类拔萃外,他还利用了两年的暑假专攻中文书,为自己打下了深厚的中文功底。

潘光旦眼睛高度近视,又因用眼过度,适值壮年的他不幸患上了视网膜萎缩症,眼睛经常充血,有时甚至一连好几天都无法看书。即便这样,嗜书的潘光旦依旧痴性不改,眼疾稍有缓和,便又开始沉浸于书的世界。那时的潘光旦有一套五局本“二十四史”,他埋头看书,因离书太近,以至于鼻子都被染黑,连他的小女儿都戏说:爸爸在舔书呢。在赴美留学期间,好学的潘光旦反复研读随身携带的一部《十三经注疏》,几近烂熟,无形中奠定了他贯通中西的学术基础。北京沦陷敌手时,他滞留北平月余,在这段时间里,潘光旦有把500余册古籍再度浏览一遍,并将有用的资料记存。晚年的潘光旦对书的嗜好依旧是痴心不改,一天之中,除去吃饭睡觉,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与书为伍。潘光旦嗜书好学如此,在与其同时代的学者中实属罕见。

潘光旦对书的嗜好不仅在于“读”,还在于“买”,在于“藏”上。潘光旦在美求学时曾看到一部《达尔文文集》,他爱不释手,在学成归国前,嗜书的潘光旦不顾囊中羞涩,几近倾其所有,买了这部书。解放后,中国政府在处理中印边界问题时,需要边境史料,周恩来总理亲自写信给潘光旦,提出借用他收藏的《不列颠百科全书》(第11版),这段家国书缘一时间传为佳话。潘光旦个人一生藏书达万余册,可谓坐拥书城,其中不乏像《达尔文文集》这样的稀世珍品,但潘家人从不据为己有,后来这些藏书除他的女儿们各留一套以资纪念外,其余藏书全都捐给了中央民族大学图书馆。

正由于嗜书成性,涉猎广博,才造就了潘光旦这样的“通才”学者。潘光旦本是学自然科学出身,但却能融汇中西,贯通自然、社会两大科学体系。在性心理学、社会思想史、家庭制度、优生学、人才学、民族历史和教育思想等领域都造诣不凡,著有《中国家庭之问题》《优生概论》《人文史观》等论著多种,被人评为“学贯中西,融汇古今,打通文理”的一代鸿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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