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厚德博学的长者

他们奠基西南联大 作者:汪龙麟 张仕英


梅贻琦曾经说过,“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西南联大名师如云,盛极一时,令人叹为观止,那是加强版的大学,是一个不可能再复制的奇观。有如此“奢华”的教师队伍,西南联大的每一位学生都是幸运的,但如果问他们,在这么多大师中,最爱听哪位老师的课?雷海宗可能是选项之一。联大的学生中流传着这么一种说法:如果在联大没有上过雷海宗和潘光旦的课,联大就等于白上了。可见他受欢迎的程度。

雷海宗学识广博,有过美国留学经历的他,有着贯通古今中外历史的庞大知识体系,曾先后讲授过史学方法、中国通史、中国上古史、殷周史、秦汉史、西洋通史、世界上古史、世界中古史、世界近现代史、西洋近古史、西洋文化史、外国史学史、外国史学名著选读、物质文明史等各种历史课程。在西南联大历史系,雷海宗是全系少有的全能教师之一,可以讲授该系所开设的任何一门课程,如果有哪门历史课程的老师因故请假,他都可以立即代为讲课,并且讲课效果丝毫不会打折扣。

除了是学科领域内的全面手之外,雷海宗的讲课艺术更是出类拔萃。他博闻强记、学贯中西,上课从来不带书本和讲义,只拿几根粉笔走入课堂,却能够将历史事件、时间、历史人物姓名、生卒年月、地名等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手书口诵,从无差错,令人叹为观止。他高超的讲课水平传遍校园内外,前来听他课的人趋之若鹜,以致能容纳200人上课的大教室常常座无虚席,甚至连窗外都站满了人。美国史专家杨生茂这样描述他的授课艺术,说他“一登上讲台,辄口若悬河,从其庞大的知识宝库中掏出的粒粒珠玑连串闪耀,令听众感到内容全面系统,且字斟句酌,无虚言冗语,逻辑性极强。每堂课自成段落,最后画龙点睛,有条不紊,益显其驾御渊博知识的功力和才识”。

雷海宗在课堂上的风采,吸引着众多同学们慕名前来听课,成为一时佳话。他在治学上对学生们的影响也是深远的。哥伦比亚大学历史系教授何炳棣是雷海宗的学生,据他自己说,尽管他只是正式在课堂上学过雷海宗的中国通史,但却终生受到深刻而巨大的影响,他在海外教授中国通史几十年,学术观点大多受雷海宗的影响。

雷海宗在课堂上传道、授业、解惑,是位优秀的导师;在课堂之外对学生进行无微不至的关怀,是位和蔼的长者。抗战时期的昆明,物资奇缺,物价飞涨,即使是大名鼎鼎的名教授,也免不了代课卖字,以贴补家用,学生的经济条件更是艰难。当得知有学生因为要回千里外的故乡奔丧,却又没有路费时,雷海宗无私地伸出援助之手,资助该学生回家。厚德博学,为人师表,正是雷海宗这样的老师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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