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从崩溃边缘到世界冠军(2)

德约科维奇:一发制胜 作者:诺瓦克·德约科维奇


我做了种种努力。在当今职业网坛,不论球技水平、体能训练或是心态,一丝丝的改变足以造成很大差异。我勤练举重,每天早上和下午练球,每天骑自行车或是连续跑步好几小时,我的体能没道理不好。我换了防护员,找寻新的训练方案;我也换了教练,希望球技上的进步能帮我摆脱魔咒;我动了鼻腔手术,希望可以让呼吸更顺畅。每一个改变都有一点点帮助,一季一季慢慢改善,我更强壮了一点,体能也更好了些。2007年,我成为费德勒(Roger Federer)和纳达尔(Rafael Nadal)登上球王宝座之后,第二位都击败过他们的球员。

然而,每当我朝着梦想迈出一大步,就会觉得好像有根绳子缠住了我的身体,把我往回拉。职业网球是连续11个月的漫长赛季,保持平稳表现的关键是,能够在比赛与比赛之间的间歇期迅速恢复。我在赢得一次赛会之后,却在接下来的赛会意外崩盘;在赢得一场史诗般的漫长比赛之后,却在下一轮中途退场。

或许我的问题不是在生理,而是在心理:我做了冥想、瑜伽,努力让内心保持平静。我像是上瘾一样训练:每天14个小时,一心一意只想着提升心理和身体能力。而在这个过程中,我成为世界排名前十名的选手。

但我有一个梦想,不只是要成为顶尖的球员之一。世界上最顶尖的有两位——费德勒和纳达尔,对他们来说,我不过是个偶尔冒出来的程咬金,在战况艰难时随时可能退赛。他们是最上层的精英,我则卡在低他们一层的地方。

我在2008年1月赢得了我的第一个大满贯赛冠军——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Australian Open),这对我是一大突破。但1年后对阵罗迪克(Andy Roddick),我再次被迫退赛。在争取卫冕冠军的路上,竟然半途而废!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罗迪克拿我经常病倒来开玩笑:“抽筋、禽流感、炭疽病、SARS、一般的伤风感冒。”即使是费德勒这个话不多、这么有风度的人,都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批评我:“他这样伤病缠身,我认为他是个笑话。”

我甚至在2009年年底,把训练营搬到阿布扎比(Abu Dhabi),希望借着波斯湾的酷热,让自己更好地备战在墨尔本(Melbourne)举办的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也许让自己适应了这种气候,最终我可以克服我的伤病。

一开始,看起来我好像终于把一切问题搞定了。2010年1月27日,我打进澳网的1/4决赛,一路上轻松过关。1/4决赛的对手是特松加(Jo-Wilfried Tsonga),他世界排名第十,我排名第三。两年之前,21岁的我在迈向第一个大满贯赛冠军的路上,就是在这同一个球场打败了他。这一天,我只需要有和当时一样好的表现。不,要更好。

特松加身上有90千克的纯肌肉,是网坛体型最高大、最强壮的球员之一,发球球速高达时速140英里(225千米)。当他把体重加到回球的力道上,球质非常“重”,球速快,还会上旋,感觉好像可以把球拍直接从你手上敲掉。但同时他的动作又非常敏捷,可以满场飞。那一天,他穿着荧光黄的T恤,看上去就像太阳一样大、一样无情。经过折磨人的抢七拉锯,一个回合又一个回合,让现场球迷的心一直悬着,最后他以7比6拿下第一盘。

不过到了第二盘,我那上瘾般的疯狂训练终于开始发功,我以7比6拿下这盘,然后控制住他,让他在底线两端疲于奔命。单打比赛球场宽度是27英尺(8.23米),我可以跟任何人一样,完全守好这个距离。

我轻松拿下第三盘,6比1,我吃定他了。

结果,又来了。特松加在第四盘先以1比0领先,那股无形的力量又一次袭来,使我无法呼吸。他接着又拿下一局,我感觉有东西跑到喉咙,于是向主审裁判请求一个上厕暂停(toilet break)。我不想让对手看到我快要吐的样子。

我冲进更衣室的厕所,马上跪了下来。我抱住马桶的一侧,胃在痉挛,觉得好像把所有力量都给吐了出来。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Copyright © 读书网 www.dushu.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备15019699号 鄂公网安备 420103020016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