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荷西,唯有荷西,给过她想要的这世间再平凡不过的小幸福。
可是,人人皆知,这幸福太过太过短暂。
于是,我们再次看到她的流浪。
这一次,她连同她破碎的心一起在了流浪的路上。她自我封闭,再不将伤口示人,直到最后用那一缕丝袜结束了生命。因为她已不能够再用自由流浪来医治自我心灵的创伤。
有人说,像她这样的女子注定是自恋的。因为无人能分享和读懂她的生命;因为只有她自己最知道,灵魂深处的激情和华丽。所以像她这样的女人,亦注定是孤独的,而自杀亦是其唯一的归宿。
于我看来,在这喧嚣的盛世,若是再没有任何安慰,只有世俗的窒息,那么活着真真等同于行尸走肉。
蓦地,想起了那个有着千疮百孔人生却美得令我无法逼视的弗里达来。对于这个烈性的女子,我素来词穷,不知该如何定义她,那么此处我先借用下女作家林白对她的诠释吧,“一个盛装的墨西哥女人,作画,或者躺着,或者躺着作画,坐着,站着,或者接吻,无论何时何地,哪怕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穿着石膏的紧身衣,她头上的发式纹丝不乱,头上的花朵永远盛开……她的美丽与破碎,成为难以阻挡的女性魅力……她流血、哭泣,被钢铁穿透,她把她的痛变成珍珠,穿越时空,散发出久远的光芒,妖娆而动人。”
——流浪、传奇、浪漫,最终掉进死亡的永恒之水中的三毛的一生,何尝不似她这般的美不可逼视呢!
犹记起她说过的话:“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伤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空中飞扬;一半散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也许,她早就倦了的。回顾她的曾经,那颠沛的童年,那压抑的少年时期,那撕裂的青春,以及流浪的成年时期。她所经历的喜怒哀乐,她所经历的得失悲欢,件件都是让她心生倦怠的。
所以,她才那么地、那么地想做一棵树。一棵无须仰赖任何的树。
黄碧云说:“生命里有很多事情,沉重婉转至不可说。”
诚然如此吧!
这盛世里,她曾走过那么多的路,看过那么多的风景,记录过那么多的故事,于我们——“三毛迷”而言已足够。不必言说太多,亦不必追究太多,生死有度,生命自有其圆满处。只要时光无念,我们不将她忘却就可。
晨光拂晓时,于温暖明媚中,眷写她,让她前生今世的故事,于荣辱繁华里逍遥而行。
如此,足矣!